“殊羽……”都说雪中送炭情意最重,安嬅现在才深深地体会到。
“没事了。”凌殊羽冲安嬅温婉地笑了笑,“我不过离京数日,你怎就瘦成了这副模样?”
安嬅本就纤瘦,给人一种弱柳扶风的美感,不过数月,整个人迅速地消瘦下去了,衬得她的那双温柔的眼眸越发大了。
安嬅抿了抿唇角,笑的温柔清浅:“我没事,你别担心。”
“表姐……”顾沉华皱眉唤了安嬅一声,颇为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凌殊羽顿了顿,自然明白这两姐妹间的意思,转头看了一眼四周。
“你。”凌殊羽随意地指了一个宫女,语气不容拒绝,“去给本郡主倒杯茶水。”
那宫女一愣,随即连忙去给凌殊羽倒了杯茶水。
安嬅下意识觉得有所不妥,忐忑地看着凌殊羽,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茶水被端到凌殊羽的面前,清冽的茶水上浮着两三片茶叶。
凌殊羽接过茶水的手一顿,眉头微微皱起,沉声问道:“这是什么茶?”
宫女的手轻轻一颤,怯生生地看着凌殊羽,小心回答道:“是……是太平猴魁。”
“太平猴魁?”凌殊羽忽地冷笑一声,将茶盏往桌上一搁,脸色沉郁,“你是瞎还是本郡主眼拙?这是太平猴魁?”
面对凌殊羽的质问,宫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不知如何说起。
凌殊羽深吸了一口气,也懒得和一个小小的宫女计较,目光扫了一眼四周:“本郡主记得,原先你那儿摆了个琉璃花瓶。”
“嗯。”安嬅轻轻应了一声,眉目低垂。
凌殊羽却目光冷厉:“你床上的褥子原是流光缎的。”
“是……”
“先前皇上还赠你一个暖玉枕。”
“是……”
“……”
看着这般软弱的安嬅,凌殊羽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本郡主替你讨回来。”凌殊羽忽地站起身,冷哼一声。
“殊羽!”安嬅一惊,连忙拉住了凌殊羽的手,蹙着眉头,轻轻摇了摇头,“别……别去。”
“理由。”下了一趟江南,经历的很多事情,凌殊羽的眉宇间隐隐多了两分凌冽和果决。
安嬅一顿,微微垂首,轻声呢喃道:“如果……这是代价,我愿意。”
凌殊羽疑惑地看着安嬅,有些不解:“什么?”
“殊羽……”安嬅微微仰头,看着凌殊羽的眼中带着柔和的碎光,仿佛是将死之人对生活最后的一缕希冀,“他很久很久没有来了。”
他……
凌殊羽瞬间明白了安嬅的意思。那个他……是乾丰帝。
因为安嬅一病数月,病得厉害,没人敢让乾丰帝拿他的身体开玩笑,所以都看着乾丰帝,不让他来思往殿。
在这病中的数月,安嬅得了一时安宁,让她贪恋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