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之母的生宴，自然是极尽奢华的。尽管这一年来大齐多灾多难，但是也改不了京都这些养尊处优之人的奢靡之风。

今日到底是江皇后的生宴，即便乾丰帝方才让凌殊羽抢了风头，众人也还是很有眼色地和江皇后热闹着。

凌殊羽安静地窝在角落里，倒是没有几个人注意她。可偏偏方才黎以歌来敬了一杯酒，又引来了一些人的注意。

自诚王及其世子回京后，乾丰帝便晾着他们，也不管他们此番下江南赈灾还是镇压暴乱是否有功，都不曾表态。虽然没有明显表态要责罚诚王府，但这冷漠的态度就让人精般的大臣们隐隐明白了什么。

今日江皇后的生宴，诚王府并未有人前来，也不知是诚王府心有怨念，不愿来参加，还是乾丰帝根本就没有给诚王府帖子。

因此，众人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投向了黎王府和凌王府。

“无瑕。”云殇亦是端着酒盏，温和浅笑着朝凌殊羽走来，“本世子敬你一杯。”

凌殊羽亦是微笑着站起身，端起酒盏:“世子也是敬无瑕在江南立下大功吗？”

凌殊羽对云殇的印象不错，是以言谈间多了几分轻松。

云殇愣了愣，看了一张黎以歌离去的方向，失笑道:“看来方才霜绛已经将本世子要说的话都说了。”

凌殊羽微微颔首浅笑，抿唇不语。

“那本世子便换一个说法。”云殇眸光微微闪了闪，随即看向凌殊羽，眸光突然柔和了下来，“那便……贺你无恙归来。”

凌殊羽微微惊愕地看着云殇，心头微动。

当初她执意下江南时，凌惊鸿曾极力反对，就是担心她受伤。乾丰帝命她去江南，名为历练，实则也是料定了此去凶险。带功归来后，所有人都在贺她携功而归，只有云殇一人贺她无恙。

“多谢。”凌殊羽眉目微垂，将酒盏中的酒一饮而尽。云殇……真的很懂人心，也知道怎么说话最戳人心。

云殇淡笑不语地看着，也将酒一饮而尽。

“近来暴乱颇多，世子还是如从前那般安逸吗？”

凌殊羽低着头突然问出了这么一句，惊得云殇的动作一僵，疑惑地看向凌殊羽:“无瑕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眸微微抬起，透彻明亮地看向云殇，凌冽磊落得干净:“无瑕……见过世子幼时写的一篇文章。”

云殇顿了顿，嘴角的笑容突然有些不自然:“不过是幼时戏言，糊弄先生的罢了……”

“还没说是哪一篇呢。”凌殊羽轻飘飘的语气一时之间犹如巨石压在云殇的心头。

云殇嘴角的笑容渐渐谢去，看着凌殊羽的目光渐渐变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