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卓公子是觉得昨夜的混乱还不够大？”云未靖紧接着追问。

卓司尘一噎，无言以对。昨夜的动静自然是极大的。先是宫中各处走水起火，然后是凤命腾空出世，这般动静，就算江皇后消失了，一时半会也没人察觉得到。

“既然阿辞已经给你制造了混乱，而你又没有接到人，这问题是不是就出在了辅国公府的身上？”云未靖继续循循善诱。

“辅国公府出了什么事吗？”卓司尘连忙追问道。他下意识地相信辅国公府，觉得辅国公府必然是出了什么事才不能救出安嬅的，他和凌殊羽一样，从未想过辅国公府会放弃安嬅。只不过，凌殊羽从辅国公府的异常提前知道了这个可能，依旧按计划进行罢了。

“呵……”云未靖冷笑了一声，淡冷地收回了落在卓司尘身上的目光，清声说道，“原以为卓大公子跟着凌王多年，又曾在先凌王手下习过书，会有几分睿智。没想到……这点人心都看不破。”

是的，云未靖把辅国公府的行径定义为人心。他不似凌殊羽那般磊落。他年幼丧父，孤身扛起整个靖王府和偌大西北，靠的从来不是相信所谓的人性本善。

辅国公府为何临时变卦失信？凌殊羽认为是顾国公一生忠臣，辅国公府世代为君，放不下昔日羽毛。而云未靖则觉得，是安嬅在他们心中还不够重要罢了。区区一个安嬅和死了不知多久的顾青瑶，抵不过顾国公对世代忠臣之名的追逐，抵不过辅国公府的繁荣昌盛。

在家族的荣耀面前，安嬅算什么？顾国公自然是不愿豁出一切救安嬅的。

卓司尘看着云未靖，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云未靖嗤笑了一声，轻轻搁下了手中的茶盏，“这话，你不妨代惜妃娘娘问问顾国公，问问顾长翎。”

卓司尘心头一滞。

“还有……”云未靖眉目突然冷沉了下来，“若你和辅国公府的人再想救惜妃娘娘，烦请别再寻阿辞。这件事，本王替阿辞做主了，你们的事，阿辞不会再帮半分忙。”

虽然凌殊羽的凤命显现与他们的关系不大，但是她忙活了这么久，还被众人怀疑是携凤命者，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云未靖代凌殊羽怨上他们了。

“卓大公子还有什么想问的？”云未靖淡淡地又给自己添了杯茶水。

卓司尘紧抿双唇沉默不语。

“司尘，你先回去。”凌惊鸿的目光从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云未靖。

卓司尘看了一眼凌惊鸿，又看了一眼云未靖，知道接下来两人要讨论的内容不便被他听到，点点头站起身。

云未靖的话犹如一根导火索，点燃了卓司尘压抑了多日的担惊受怕。如云未靖所言，他要去问问顾国公、问问顾长翎，问他们为何临时变卦失信。若是他们早早就说了这件事，他和凌殊羽或许还可以另外谋划一番。也不至于现在……云未靖替凌殊羽把话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