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凌卫华提供的线索,董芳暗中叫君匋多番打听,只能确定那里确实有假冒的芳芳饲料在售卖,可是源头到底在哪里,却一直不得而知。
事情的荒谬就在,董芳与君匋姐弟俩苦于没有线索的时候,线索却自己找上门来了。君匋越来越发现,王桌子连着好几日不见人,甚至不惜旷工扣工资也不来上班。等到来人了,又躲躲闪闪的,跟老鼠见到猫似的害怕见到他们。
董芳见着王桌子的时候,他简直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好像随时要被董芳抓住一口吞了似的。董芳用自己的逻辑去看待王桌子的这种变化,多半是他又干了什么亏心事了。
所谓打蛇打七寸,太早问话,怕是还要引来王桌子的防备,事情很难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但是暗地里,董芳并没有放松对王桌子的观察。
一个人要是经济上出现问题了,那么最先表现出来的便是生活日常。王桌子透过倒卖假冒伪劣的饲料,发了一笔横财。家里的固定财富上去了,那么也难免家里人会沾点钱味。
金花立马在南溪村,摆出了一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架势,仿佛转瞬间,他们王家就成了南溪村的首富似的。她大摇大摆的把自己在纸箱厂的工作给辞了,理由是车间味道太大,她老咳嗽吃不消。
家里的事情她也不再上心了,甚至还有了闲钱去请了一位小保姆,平时就来家里帮着收拾家务,顺便有时候也管种菜。
出门打牌、搓麻将,那排场就更大了。挎上那只珍珠小包,往牌桌上一坐,那就必须要打全场气势最大的牌。吃红不吃够,想都别想她走。
王家吃的、喝的、用的,就更别提了,全都是跟外头大城市同步接轨的,整个南溪村里就没她们家这么讲究的。
金花还到处嚷嚷着,桌子有本事,会赚钱。那钱在她手里,就跟玩儿似的随便扔。但凡是她看中的衣服、鞋子,随随便便就能去市里买进一车来。
王桌子越是想捂着钱的来处,金花就越是让自家突然多了来历不明的财富的事儿,像火箭似的跑遍了全村,甚至直接传到了董芳耳中。
这时候,芳芳饲料厂里开始有流传,说是王桌子开始跟其他小厂的老板在私下里接触,好像是要高薪跳槽过去了。对于这些,董芳不过充耳不闻,不过静候着时机。
有一天下午,王桌子突然主动找上门来,要与董芳还有君匋对话。他看起来有些奇怪,明明是情绪里带着亢奋,却又要装出一副被事情恼怒死了的样子。
还没等君匋开口去问,王桌子劈头盖脸就来了句:“两位董总,你们是不是拿我当贼在防着呢?这些天我听说你们到处在打听我的消息,难不成你们认为我王桌子不是实心跟着你们干的么?诶!我真是觉得心里头难受死了,说起来我为厂里也付出了许多,怎么偏生就捞不着一句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