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回到家中,金花忙前忙后地照料着晶儿,一会烧清粥,一会备小菜。还有董家送过来的鸡汤、补品要收拾,零零碎碎的,也够金花忙上一阵的。
粥烧好了,金花就催促着晶儿多少吃一些,再喝一些鸡汤,好歹算是大病初愈补过身子了。晶儿吃完回到屋里歇下,金花就把医院带回来的衣服、鞋子,全给当做晦气的东西一概扔到铁盆里烧干净。
王桌子不知道去了哪儿,从醒来开始晶儿就没瞧见过他的身影。金花也没有予晶儿说,王桌子到底干嘛去了。两个人之间仿若隔着一层隐形的屏障,有些话谁都没想主动去提起。
晶儿虽然不烧了,可是心里却觉得很沉,她浑身上下还是使不上劲,总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金花说她是吓破了魂,还在家门口插了三柱香,一时间屋子里也能闻到些许香棍的味道。
到了夜里,王桌子姗姗来迟回了家,他进屋去看晶儿,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只是不住地拍着她的手背道:“好孩子,多睡会,身体养好了咱们才能搬家呢。我跟你讲,我今天去县城看房子去了,就在城南,位置可好了。转学手续什么的,人家都替你办好了。等你身子舒服点了,你就可以去县里上学了,晓得不?”
晶儿有些浑浑噩噩道:“爸…….我觉得不舒服,心里难受。要不还是别去县城了,咱们就在南溪村里不好么?”
王桌子戳了戳晶儿的额头,笑道:“傻孩子,你这是发烧脑子烧坏了?还记得爸说过什么?你不能一辈子都呆在这个小破村里,你要出去,去外头见见大世面。晶儿,你现在不一样了,跟以前完完全全不一样了,咱们全家都撞大运了!”
晶儿压着声哀求道:“爸,别再说了。求您了。”
王桌子立起身来,撇了撇嘴:“我看你是脑子还没回过神来,不怪你。你再睡会,我出去吃点粥,你妈难得还给我留了点,嘻嘻。”
“啪嗒”一声,王桌子将屋内的灯给熄灭了。客厅里不时响起王桌子哼小曲,砸吧嘴喝酒的声响,看起来他真当是心情不错。
但是这一切,听在晶儿耳中,却又是难言的痛苦了。刚才与父亲说的那番话,都是真的,她确实很难受,好像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