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从来是说到做到的人,说好当鸵鸟,绝不去做袋鼠。闹钟没调,死命睡。她砸吧嘴,还做了个美梦。
以前的梦中情人总是模糊的,现在清晰了,直接成余款冬了。
梦里莫名曲折,心里失去他的慌张也真,一激动,就醒了。手一抓,还真抓着什么东西。乍一睁眼,窗外的阳光太逼人,她缓了缓才看清面前放大版的脸就是余款冬。
情绪仿佛停在梦里,她双手麻溜捧住他的脸。在他嘴上盖章:“你还在,真好。”
“起床,我熬粥了,有又出去买油条。刚刚想叫你,你就醒了。”他被早安吻安抚得很高兴。他请好假了,自然不用早起,不过生物钟还在,起得比她早,就去准备了。
“噢噢,”她好像才醒过来,才知道这不是梦,不过吻都吻了,她是必须赖账的。跟个没事人一样起床,洗漱,她衣服都懒得换。
萎靡的日子不是没有。她今儿就准备对着电脑看一整天肥皂剧。
匆匆吃完早饭,她就直接上床了,打开笔记本,看电视。看见最近热播的戳进去,不过她这无线是差得可以,缓冲了好久。
好不容易缓冲了,又是两分钟的广告。她等得十分不耐烦。
等到发型俱毁,电视总算开了个头,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
她不得不暂停电视,摸索,一看到“老板”俩字,直接扔被子上了。可这铃声不依不饶啊,她内心可谓掀起了惊涛骇浪。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念经一样念叨着,总算鼓起勇气接听,最后谄媚:“老板。您找我啥事?”不会这么快吧,昨晚搞砸了。今天就全部穿帮,徐子介这打电话让她收拾东西滚蛋?
她今天躲家里,不就觉得卓懿会这么神嘛。
可她这办公桌早就坏了,也没留啥值钱的东西。如果不干了,那些资料也不重要了。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板?”徐子介冷冷开口,“昨天下午,今天上午,无故旷工。我打你电话,有意拒接。接通了,你又准备对我谎话连篇?”
“……”她一时失语,“老板,你可不可以不这么神?”
徐子介想象她傻气抓耳的模样,露出浅浅笑容:“不是我神,是你蠢。说吧,还要继续矿工还是立刻滚过来上班?”
“老板,”她问得软绵绵,“你不赶我走?”
“理由?哦,因为明天是这个月最后一天?那也是明天。”徐子介丝毫不着急。今天有个早上找他的斯文男人池向阳,一般的妻子出轨。交给陶乐应该没有问题,他大致了解了一下,妻子出轨对象未明,不算简单不算容易,但是给点时间,应该有点起色。
不管如何,徐子介已经让池向阳下午当作没来过似的找陶乐。
因为该死的陶乐今天上午旷工了。
“非要我死得更凄惨一点。”她嘟囔。
他听了个清楚明白,却故作耳聋:“你说什么?没听清,再来一遍。”
她赶紧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我马上来,马上来。”
“嗯,我准备给你颁奖,最勤劳员工。一个月要老板亲自打电话催上班五次及其以上。”徐子介知道她会来,她会在有小希望的绝境里挣扎,心情已经好了,什么都变得可爱了。
当然,看着无所不能的徐子介,会遇上棘手的问题,别人只知道他没输过,从不在意他为了不输付出了多少努力,承受着多少报复。
他当然不屑别人知道。
而这样看似恶循环地“戏弄”陶乐,会让他心情好。
“嗷嗷嗷,余款冬,我最终还是要去工作室啊。”她仰天哀嚎,朝收拾好厨房出来的余款冬哭诉。
他像是早知道:“我和你一起去。”
“为什么!”她瞪他,又记起他要跟着她混那茬了。
坐在椅子上,正好正对她,他温和一笑:“你没发现我和你一样没去上班吗?我请假了。”
“那你也不准,徐子介一看到你,指不定多不高兴。”她道出真正纠结的原因。
“你在意?”他反问。
她不假思索地回:“我当然在意,他是我老板,给我付工资的。你一去他又要看不起你,我可能又要跟他吵起来,我都是要走的人了,不想弄得太难堪。”说话毫无逻辑,她就是被他问懵了。
他问的,应该是,作为陶乐,会在意徐子介不高兴吗。
她从没想过,作为陶乐,她会怎么看待徐子介,一想,反倒迷茫了。因为她和徐子介是上下属关系,她注定不能“作为陶乐”啊。
没问出个什么来,他所幸拿出杀手锏:“徐子介让你去工作室,证明卓懿没闹。可卓懿多厉害,你是见过的。你不担心?徐子介会像我一样为你打架、保护你?我真的不放心,卓懿这事还悬着,你就让我跟着你吧。”
“……行吧。”想到卓懿,她思量后还是同意了。
其实吧,陶乐清楚得很,余款冬为她好,愿意为她吃苦受累。她就是接受得心虚,因为那并不是真正应该属于她。可她更多时候根本拒绝不了面前这个男人。不管他是周准,还是余款冬。
她换好睡衣,着急忙慌赶到工作室。
真没想到徐子介正好在办公室门口,“真好啊,你还记得吃饭前来,还记得把你的表哥带上。”
每一个字,徐子介都咬得意味深长,就是传说中的话中有话。
“老板,我表哥今天请病假,轻微发烧。我不放心,就让他待在这里,我好看着点。”她撒谎已经习惯,尤其是对徐子介。她现在都没闹明白,干嘛非给余款冬安一个她表哥的名头。
“滚进来。”徐子介刚送完顾客,看到陶乐身后的余款冬才站在门口守着准备讽刺一番的。在看到余款冬的瞬间,他脑子里就飞速地衡量了两个选择:要么留下陶乐,同时留下余款冬;要么送走余款冬,陶乐也走。
他选择让俩人共生。
暂时妥协,不代表他会永远妥协。
她如释重负,拉着余款冬:“走,我们进去。”她一进工作室,看到她那完全翻新了的格子间,又是高兴又是惆怅的。
高兴是能有新的桌子,有新的工作环境;惆怅她马上就要走了……
陶乐基本上是交接工作整理东西的,她闹大发了,好像只能走了。本来这个月就很惨,江山那件事,说实话,她就是输,输得一塌糊涂。
江山给了个差评,她千骂万怨,可说到底,她活该。
卓懿的案子,她只成功让corey相信自己,可在卓懿眼里,不过就是跳梁小丑。不愿让余款冬为自己牺牲,她拉走了他,也拉走了她让卓懿退出任何可能。
细数她这两年,还真是败多于胜。
池向阳来时,陶乐已经把什么都差不多收拾干净了。身边的余款冬,倒还在翻一本像是沈涟年的心理书。
“你好,你找谁?”陶乐还是把收纳盒把桌子上一放,“徐子介徐律师您左拐就是了。沈涟年沈小姐右拐,白薇白小姐在沈小姐办公室右边。”
池向阳听了个遍,真把陶乐当“秘书”了:“你好,陶乐陶小姐在哪?”
不会吧?
居然有人慕名来找她?
而且是在她落难,即将要跟工作室说拜拜的时候?
她赶紧掐了掐一边余款冬的胳膊:“我是不是听错了。”
不介意胳膊受到攻击,他搁了那本心理书,覆手在她手背:“他确实在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