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就在医院,您在哪个病房,我马上赶过来!”陶乐的心七上八下,完全安定不下来。
匆忙赶到病房,款冬躺在病床上,脸色无异。白医生站在旁边,叮嘱她些事就走了。
陶乐一时慌了,突然出现个人,袭击款冬的后脑勺,总不至于因为恨她吧?
而且他们在g市,不在B市,除了跟踪,怎么可以如此即时地知道他们的行踪?以款冬的能力,根本不可能会被偷袭……肯定是有了什么其他手段。
不管,她坐在床边,抗款冬回宾馆似乎有点难度。
既然医生说无大碍,她也不想多待在消毒水味遍布的医院病房。陶乐找陆幺帮忙,把款冬运回了宾馆。款冬没醒过来,陆幺都好奇地问她:“陶乐,你是不是对他家暴了?”
她当即给他一个爆栗子。
在房间里,她将录音笔的内容用邮件发给了刘冷悦。怕刘冷悦收到得迟,她又倚在窗前给刘冷悦打了个电话。她心情焦虑,时不时望向仍然没有醒过来的款冬。
后脑勺……后脑勺……款冬失忆的契机她至今不懂,或许是那回发烧?现在,他后脑勺被撞击,会不会记起来?
初遇是杀伐果决的男人影像又浮现眼前,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款冬变回了周准,会杀了她吗?
游神得久了,连手机无人接听都忘记了。
陶乐心生疑虑,怕出了什么事,再次拨打刘冷悦的电话。
“喂。”祁承接起,嗓音低沉,沙哑得,像是刚刚痛哭流涕过。
“怎么是你?”陶乐拧眉,从款冬中回神,“你们和好了?!”
祁承不愿意说话:“没什么好说的,如果没事,我挂了。”
“你给我说清楚!”陶乐莫名激动,“祁承,刘冷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握拳,砸在医院的墙上,祁承道:“小悦吃安眠药自杀,她早上被发现的。洗胃后,她一直没醒。她身体原本就很弱。”
陶乐听了,心里升起丝丝缕缕的惆怅。如果她那个邮件,早点到刘冷悦的手里,或许一切,就会有所转变。
“祁承,你好好照顾她。你跟她坦白吧,关于孩子。你相信我,与其她拼死不愿和你离婚,不如你们一起面对不能有孩子的结局。实在不行,你们可以领养孩子。如果双方父母非逼着她怀孕,你让她假孕也可以,临了该生了就带她去哪里待产。当然,首先,你们要接受,你们这辈子不能有骨血绵延……实在不行,你们也可以考虑试管婴儿……”
陶乐回来的路上,什么都没心思,着急款冬的同时,想了很多刘冷悦和祁承该怎么应对未来的法子。她是觉得,不幸太多了,能免则免吧。
“陶乐,”祁承沙沙喊她,脸上凝重,“谢谢你。如果小悦这次能平安,我会考虑的。”
收好电话,祁承走向刘冷悦父母,忍受哭喊和打骂他的“出轨”和对刘冷悦的疏于照顾。再望向他的父母,或者,他的“会考虑”是敷衍陶乐的。
陶乐久久不拿手机,忽地回眸,撞上了款冬的眼。最原始状态的眼,纯粹的黑,可以理解成毫无杂质,又可以认为是深沉不得其妙。
电光石火间,她有种强烈的预感:他是周准。
他不是她的贴心暖男款冬。
“款冬?”对视了许久,她试探喊出口。
“陶乐?”和她一模一样的空气,他感知到后脑勺的钝痛。面前的女人,是陶乐啊,可他脑海中,有破碎的片段。他看不清,但他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听到他熟悉的声音,她一激动,不管他是不是“病号”了,直接奔进他怀里。她侧着脸埋在他左胸口。他的线衣料子很好,软茸茸的,她来回轻蹭,就好像他在抚摸她的脸颊。
她蹭得他心口痒痒的,忽而酥软了。那些剧烈的片段,清脆碎了。他抬起手,覆在她耸动的后背上来回抚摸:“陶乐,是我。”
她眼眶热热的,忍了很久,才没有哭出来。孩子一样,她不愿意离开他温暖的胸膛。
时光静静。
“款冬,你还好吗?”终于腰酸背痛了,她索性踹掉鞋,窝进他的怀里。
他把她拢进怀里:“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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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
B市下雪了,纷纷扬扬,比往年早了。
不过满地落雪,纯白晶莹,美丽中有凄婉有壮阔。
总之,是个好日子啊。
陶乐不愿意醒啊,她每个月可以有四天假期,虽然上次回家请太多,这个月被徐子介克扣成两天,但在圣诞节她还是可以窝在家里睡懒觉的。
天气冷起来了,她就愈发成为“起床困难户”,尤其是在款冬怀里,她压根不愿意起,宁愿跟熊一样冬眠,春暖花开再醒。
款冬极其自律,从夏天到冬天,起床时间都在一个区间内。因此,她爱赖床的日子,他就给负责给她做早饭。或者他出去晨跑,顺便给她捎回早饭。
他拎着她圣诞夜点名要的肉烧卖,推开门时,哭笑不得。
陶乐缠着被子,侧着身子,跟蚕蛹一样。原来好端端放在床头柜的手机,被扔在沙发旁。可怜的手机没有散架,依旧响着。
她皱着眉,很是烦恼。显然她处于半梦半醒状态,宁愿扔了手机继续闭眼,也不愿睁开眼睛接个电话。
将热腾腾的早饭放在桌子上,款冬弯身,捡起手机。蹲下,起身,划出了完美的弧度。
“陶小姐吗?我是祁承,我公司用个圣诞主题的宴会,希望你可以来。邀请函我送到工作室,但是你请假,你要是不愿意折腾,来的时候可以给我电话。请务必来。”祁承忙得不可开交,但记得刘冷悦的叮嘱。
“好,我会转告她的。”款冬回答。
“余先生,请您和陶小姐,务必前来捧场。”祁承和易非到底不过是有生意合作,不太清楚周准,严格来说,他不介意他是周准或者是余款冬。
“好的。”款冬掐了电话,去叫陶乐。
他半躬着身子,手指戳她睡出苹果红的脸蛋:“陶乐去,起床了,烧卖要凉了。”
“款冬,我不要起。”手机铃响开始,她已经开始意识清楚,能听到款冬说话,闻到淡淡肉香时。不过,她还是习惯跟款冬撒娇。
款冬有必杀绝技,微凉的手从她的腰际处入手,直击她的胳肢窝。
每用每灵。
陶乐腾地坐起,款冬使坏,袭向不远处的软绵绵。
睁开眼,她还击,咬上他的喉结,不甘不愿道:“起床了!”
陶乐吃得满足时,款冬把祁承的话转给她。
她请假,当然不想被公事缠住。不过转念一想,祁承和刘冷悦一番心意,而且晚上去露个脸就好。她继续奋斗吃食,答应了。
说到祁承和刘冷悦。
刘冷悦自杀后,祁承依然要离婚。刘冷悦也心灰意冷,觉得“死”都不能挽回祁承了。可当她看到陶乐的邮件后,当然首先被悲痛摧垮。刘冷悦是女人,而且是被病魔摧折过的女人,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有个孩子延续生命。她同样深爱祁承,不希望祁承没有后代。
挣扎之余,她理解祁承为什么这么做,可还是恨祁承的不知情。
不过,刘冷悦如陶乐所想,选择两个人一起,到底是领养还是怎么样,有待商榷。反正,刘冷悦追回了祁承。
不管用了什么方法,不过她得知她和祁承不能生孩子有多痛苦。当她能当作过去的事转述给陶乐时,已经过去了。
陶乐已经不对这个案子抱希望了,而且所谓的小三吴念珍,也不存在。因此当刘冷悦专门上门给她并要支付余款时,她推拒了。
陶乐从来不否认,她是个赤裸裸的财迷。不过这件事,说到底,没有小三。而且她除了提供线索,后来多是刘冷悦解决。
不过刘冷悦执意给,连祁承都对她态度不错。比如,现在专门打电话邀请她去所谓的宴会?
一整天都是和款冬腻歪在一起。
自从上次他被袭击后脑勺,已经过去一个月,都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她的优点缺点都是往事,因此照常快快乐乐。
赶到祁承公司,她拿了请柬,和款冬一起。
进去时,刘冷悦迎上陶乐,寒暄不已。自付钱后,她们两个人就没见过,但一见面,还是有很多话说。
款冬不好打扰,坐在角落里。
陶乐心系款冬,因此时不时瞟向那边。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拧了拧眉,她认为应该是熟悉的,于是努力回想。
祁承之后,她有接触过很多人,因此一瞬间断片。
在对方一回眸时,她记起来了:林月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