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顾微羽伸手，轻轻捏住飞到面前的纸鹤。

此时，她正着一身万剑宗精英弟子服，站在她居所翠竹苑的一片竹林内，她这是在万剑宗的缥缈峰上？

想到师尊唤她，她信步走出院子，往前方不远处走去。

面前的一草一木都是如此熟悉，顾微羽分花拂叶来到逍遥居，“师尊！”

玉苓真人正慵懒得斜倚在榻上，见到顾微羽来了，纤纤玉指朝她招了招，

“红衣你来了？快来师尊身边坐下。”

顾微羽依言走到玉苓真人面前，“师尊你寻我？”

玉苓真人目光柔和地落在顾微羽身上，“红衣，你怎地整日都闷在院子里不出来？”

顾微羽闻言有些怔怔地，这话似曾相识，她不知听了多少遍，如今听来，更是倍觉亲切。

她明明心知这不过是心魔劫所形成的幻境，可偏偏，她心底深处却又忍不住沉溺下去，甚至有些无法自拔。

“师尊，我喜欢修炼的感觉。”这回答她亦是脱口而出，仿佛她曾经回答过无数次。

“红衣啊，修炼不可闭门造车，要劳逸结合……”玉苓真人对着顾微羽谆谆教诲道。

顾微羽听着有些枯燥的话语却一点也不觉得烦闷，反而贪恋这一刻的温馨之感。

算起来，她离开万剑宗也有近三年之久，如今师尊她也不知如何了？

顾微羽心头一片怅然若失，目光留恋地落在玉苓真人身上。

“红衣，你今日怎地有些反常？”玉苓真人一抬首，碰见顾微羽的目光，不觉有些诧异地道。

“师尊，我舍不得你！”顾微羽声音里带着哽咽。

“傻孩子，你天天都可以来寻师尊，有什么舍不得的？”玉苓真人笑着嗔怪道。

“不，师尊你不懂！”顾微羽眼中带泪摇了摇头。

面前的师尊好似师尊，却又不是师尊，这也许不过是心魔从她心底拉出的一道幻影罢了。

可即便如此，她也万般留恋！

“师尊，我一定会回到无空界，回宗见你！”

顾微羽嘴里喃喃自语了一句，缓缓闭上了眼。

玉苓真人、逍遥居、缥缈峰、万剑宗……依次在顾微羽身周消失无踪。

……

顾微羽被拉进一个个幻境中，经历了一场场悲欢离合，接着，她出现在了一个静谧的院子里。

一道绯色身影正静静地坐在槐树下，正是槐花飘香的季节，玉色槐花映衬着树下的人儿，美如画卷。

顾微羽忍不住缓缓上前走到那人面前，“高祖——”

“是丫头啊，今日怎地有空来寻高祖了？”顾轻舟抬眸望向顾微羽，一脸的关切之色。

不知何故，顾微羽心头闪过一丝失落之色。

假的终究是假的罢了，她何必一直沉沦下去？

若当真是高祖他老人家，何曾这般和颜悦色与她说过这样的话？他不戏弄自己几句都是好的。

“无事，阿羽不过是有些怀念高祖骂阿羽的声音了。”顾微羽嘴里喃喃了一句。

顾轻舟似是有些诧异地抬眸，顾微羽已缓缓合上了眼，任由眼前的一切消散在身畔。

南山居不再，高祖的身影也已消失无踪，顾微羽形单影只地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