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的马厩里肯定不止一匹马,我们再去偷一匹。”綦友嘉的情绪依然激动。
安亭溪不以为然,写道:大哥你出得了这间房门吗
“吗”字还没写完,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不等綦友嘉回应,并没有闩上的房门“呀”的一声被推开了,只见一个扈从跨进门来,拱手道:“綦公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吃了我们就可以启程回杭州了。”说着一挥手,身后两个端着托盘的杂役手脚利索地撤去了桌上的茶壶茶杯,把饭菜碗筷一一摆好。退开的时候,一个杂役好奇地瞟了一眼安亭溪,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仍然大刺刺地坐在桌前,也不起身伺候綦公子,有失一个小厮的身份,急忙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綦友嘉却冷冷地盯着那说话的扈从,问道:“李大人要带回去的东西呢?”这时,另一个扈从走了进来,把一个包裹递给綦友嘉,道:“綦公子,在这里。”
綦友嘉先接过包裹打开来,里面有两封用印泥封好的信,信封上写明了一封是给叔父綦崇礼的,另一封是给李清照的。綦友嘉一抬头将包裹递给了安亭溪,看着那扈从眯起了眼睛,片刻后,问道:“昨天夜里也是你当班,对吗?”说着,朝屋外望了望,又道:“与你一同当班的另外几个人呢?怎么一早就都不见了?”
扈从答道:“报綦公子,他们一早便离了归安办差去了?”
“你倒说说看他们都去哪儿了?不会是回杭州去了吧?”
“报綦公子,小的不知道。”
“知道你也不能告诉我,对吗?”
沉默。
那个推门进来的扈从站出来打圆场,道:“綦公子,时候不早了,请您用饭吧。”
綦友嘉没看他,招呼这时站在一旁的安亭溪道:“来,亭溪,赶紧坐下,咱们吃饭。”
亭溪四下看了看,复又坐回桌前,和綦友嘉一起吃起饭来。心里一边思忖,綦友嘉在人前可从不失綦公子的气派,可私下里却总是喜怒形于色的……
一时东西收拾好出了驿站大门,早有人把吉祥牵了过来。綦友嘉走上去亲热地拍了拍它的脑袋,吉祥用湿乎乎的鼻子蹭了蹭綦友嘉的脸。綦友嘉也没有避让,摸着它那长长的马脸,温柔地道:“吉祥,今天亭溪和你一起回杭州,你跑稳当一点噢。”亭溪张嘴看着他俩,只见吉祥一脸傲娇的抬起头打了个响鼻。綦友嘉却回身问紧紧跟在身边的扈从:“李世伯总不会不留一匹马给我吧?”
说话间,一个扈从早牵了一匹和吉祥一个毛色的棕红马过来,道:“綦公子,李大人说这匹马没法跟吉祥比,不过已经是这里能找到的最好的马了。”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连亭溪这个丝毫不懂马的人都看出来,无论身形,毛的光亮程度,这匹马都远不如吉祥——还有与她的熟悉程度。吉祥似乎真的听懂了綦友嘉的话,优雅地踱到安亭溪身边,也伸过湿乎乎的鼻子来蹭了蹭她的脸,能跟綦友嘉有同等待遇,亭溪有些受宠若惊,急忙把手伸到吉祥的下颌处顺着毛捋了捋。她知道狗喜欢人摸它的这里,不知道马吃不吃这一套……哎,反正吃不吃,安亭溪也只会这一套,不过只要它们通人性,总能感觉出她的态度是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