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埋怨地看了一眼安亭溪,对她包里装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感到头疼。可是,停顿片刻后,李清照却不动声色的答道:“波斯兑票。现在时局不稳,那艘波斯商船已经走了,这些兑票让人看着也是心烦,这位娘子若是喜欢就拿去吧。说不定过个几年那船还能回来,如果他们还认这东西的话,我来通知你。”
王婆子抬头看着李清照,虽然挑不出李清照话里的错处,却是浑身不舒服。嘟着嘴把人民币往钱包里一塞,不甘心地又把钱包翻了一遍。现在有了手机支付,钱包已经变成一个不太重要的东西了,所以除了几张纸币,安亭溪也没往里面放其他东西。想到这里,不由舒口气,看见李清照趁王婆子翻检钱包的时机,摆出一副很不经意的样子,把仍躺在地上的小梳子、小圆镜子和那枚玉佩捡拾起来。便微微朝前挪了挪身子,想挡一挡王婆子的视线。
这时,王婆子终于抬起头来,一脸嫌弃地道:“这是什么劳什子,又装不了什么东西,还左一层右一层的,送给我我都不要。”说是这么说,心里却以为这钱包大概是专门用来装兑票的玩意儿吧?看来是个金主,少不得还有其他更值钱的东西……心里一边合计,一边把钱包递过来。亭溪急忙自己伸手去接。可钱包还没递到安亭溪手里,王婆子就把手一松,任由钱包掉在地上,身手敏捷地将李清照手里的玉佩一把抢了过去。口里道:“这又是什么?”说着,还将玉佩在自己的衣服前襟上擦了擦,站起身对着门外透进来的光仔细地打量起来。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脸舍不得地把它递给了站在一旁的牢头。不知什么时候,牢头已经停止抖落手里那串钥匙了,一把夺过玉佩,狠狠的瞪了王婆子一眼,好像在说:“感情你还知道谁是这里的老大啊?”接着,也把玉佩对着光瞧起来。
李清照把包还给亭溪,一边用眼神示意她,赶紧把东西收好。一手把放在腿上的短剑拿在手里,一手扶着亭溪便要站起身来。亭溪急忙将她搀扶起来,只见李清照一时站立不稳,晃了几晃。可她倚着亭溪,不待自己站稳便急着开口说道:“这位官差,那玉佩和这柄短剑是吏部侍郎綦崇礼大人家的东西。”
牢头放下举着的玉佩,却依然把它紧紧攥在手里。用瞪王婆子的眼神,狠狠地瞪着李清照,却不说话。好像是在判断李清照所言是真是假。既下了狱,不死也得扒层皮。身为牢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不过,像这样上赶着把值钱的东西往牢里带的主儿,确实少见。
就听清照又道:“官差可到綦大人家打听打听,綦大人唯一的侄儿几天前不慎落入西湖里去了,这丫头——”李清照用手指着安亭溪“刚好从那里路过,把綦公子从水里救出。当时綦公子已经不省人事,混乱之中将短剑和玉佩落在了湖边。这丫头把它们收着,原本打算一并交给綦公子的。这不,昨天綦崇礼夫人还亲自登门拜谢救命之恩,实则是来打听玉佩和短剑下落的。见我病着,这丫头又不能说话,便没好意思对我提起就走了。直到綦夫人走后,丫头们才告诉我说,这短剑是綦老大人留给綦公子的遗物,无论落到谁手里都是要找回来的。我听了也是担心得不得了,这才顾不上这些,嘱咐丫头一定要时刻带在身边。虽然你救了綦二公子,可是若把东西丢了,说不好把要紧事也给耽误了。我还指着崇礼表兄替我伸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