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冲过去摇着青果,大叫:“青果,青果,醒醒!”
安亭溪忽然冷静了下来,跪在胖嫂跟前把手伸到她鼻子底下,还有呼吸。白果见了,也探了探青果的鼻子,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然后扭身去探了探老傅,直起身来的时候,他忽然盯住放在桌子中间的一包糖,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亭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觉伸手,想把那糖拿起一块来仔细看看。白果制止了她,说:“别动,我知道,这包玫瑰糖里有蒙汗药。”
他是怎么知道的?
白果没再说话,返身走到水缸边,拿起木瓢舀了瓢水回来蹲下,用另一只手将瓢里的水捧起来淋到青果脸上。安亭溪见状,也学着白果的样儿捧了水去淋胖嫂的脸。淋完青果,白果又用水去淋老傅。半晌,三人都迷迷瞪瞪睁开眼睛,看那样子却并没有清醒,躺在地上直哼哼。见白果把青果的一只手绕到自己的肩膀上,亭溪会意,也过去帮忙,拉起青果的另一只胳膊。两人把青果从地上架起来,不料亭溪的一只脚踩在自己的长裙上,撑得她急忙又蹲了下去,调整了脚步后,才又扛着青果重新站起来。白果带着他们移动了两步,想让青果坐在桌旁的条凳上。可他和亭溪刚一放手,青果又绵软的朝地下梭去。
“这样不行。”白果扭头对亭溪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把贵叔找来。得把他们弄到床上去,再请个大夫来瞧瞧。”
亭溪点点头,看着白果飞奔出厨房不见了,她觉得自己真没用,要是能说话,还可以跑去请个大夫啥的,虽然没白果有力气,可她跑的快呀……安亭溪耸了耸肩,现在怎么办?歪着头想了片刻,安亭溪先把裙子撩起来塞进腰带里,看了看地上的三人,把一张条凳竖起来,用它的四只脚顶住一旁的灶壁,然后把离得最近的青果从地上扶坐起来,从身后把手伸到他的两只胳膊底下,将他拖了靠在条凳上。虽然青果的四肢仍然绵软无力的叉着,还算好,他没有再梭到地上,而是看着亭溪,问:“你……是谁?怎的有些眼熟?”
见问,亭溪方想起来,自从她恢复了女孩儿打扮,还从未与眼前这三人谋过面呢便又耸了耸肩。青果自来就很懵懂,既然见到亭溪和白果在一起,便没有继续追究,又断断续续说道:“欢儿……给我一包糖……让……拿到厨房……大家一起……吃……欢儿呢?”
躺在地上的胖嫂这时有气无力地开腔,道:“她是那个聋哑小厮亭溪,她不是听不见吗?青果,省点力气,你不难受吗?”
正说着,李贵和白果回来了,只听李贵对亭溪道:“亭溪,你现在去前院的西厢房里,按我老婆子的吩咐给他们几个在东厢房里设好床铺。你到了以后就让鹰儿赶紧去请大夫……也不知道李富两个跑哪里去了?”
这回开口的是老傅,他的表情看上去没有其他两人那么难受,可说话的时候却闭着眼睛,好像睁不开似的:“你们刚带着柳小娘出门,李迒大人的娘子就派人送信来给李富,说张大人被判了流放,咱们大娘子被连坐两年,让他们赶紧回去商量着给迒大人送信去。李富走的时候说,即使他去送信,过不了两个时辰也会再派个人到咱们家来的,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人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