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綦二公子”几个字,两个女孩都兴奋地从椅子上直起了腰,又同时开口问道:“谁?”说罢,两人都把自己的眼睛睁圆狠狠地瞪了一眼彼此。
“綦二公子。”门外的大喜儿又重复了一遍。一边说着,抬脚想踏进船舱。只听安亭溪一声断喝:“出去!我让你进来了吗?”吓得大喜儿一缩头放下门帘看不见了。四下一望,安亭溪有了主意,她紧了紧勒着孙尔雅脖子的右手,道:“现在,站起来,朝船尾走。我说过不杀你,可我不能保证不会失手。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待会儿好跟你那二哥哥哭诉。”
不料,孙尔雅眼睛里有光一闪,莞尔一笑,道:“那是当然。我还怕你听说二哥哥来了就把我放了呢,那岂不成我的不是啦?”话音刚落,孙尔雅突然疯狂地甩起自己的头来,那症状,像抽羊角风似的。虽说安亭溪十分注意地提防着孙尔雅,却仍被她这怪异的举动吓了一跳。歪头避过孙尔雅散落下来的发梢,大叫一声:“别动!”
门外的大喜儿也大叫一声:“小姐!”
孙尔雅停了下来,披头散发地咧嘴一笑,高声道:“我没事,你们就只管在那儿待着吧。记住了,就呆在原地,谁也别动。”
门外的大喜儿和小万儿同时应了声:“是。”
安亭溪看着孙尔雅——她这是要演哪一出?疯子……不……受害者——被我绑架受尽屈辱和折磨的受害者。
讲真,安亭溪觉得自己不服不行。
“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该站起来了?”说这句话的人居然是孙尔雅,并且说这话的时候,孙尔雅兴奋的眼神在闪闪发光。安亭溪目瞪口呆——简直太不真实了。
安亭溪仍然左手举剑右手勒住孙尔雅的脖子,“配合”地同孙尔雅一起站起身。居然是孙尔雅在前,安亭溪在后,两人侧着身子像螃蟹似的横着朝船舱的后门走去。在路过被安亭溪劈坏了的桌角时,孙尔雅抬了一下腿,很故意地把自己的裙子下摆挂在尖角上。然后,像要劈个横叉似的使劲将前面那只脚横着伸了出去,只听得“刺啦”一声,裙摆被挂下一片来但并没有完全从裙子上脱落,拖拖拉拉的扫在地上。孙尔雅对此似乎很满意,摇了摇她的披头散发,笑眯眯地问安亭溪:“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被你折磨得很惨?”
安亭溪把孙尔雅的脖子往外一掰,自己闪过身来抬脚将后门踢开,冷笑一声,道:“没想到侍郎大人的千金卖惨卖得这么专业?”
“专业?”孙尔雅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安亭溪意识到,这个词大概有点现代了,九百年前的孙尔雅估计没听说过。哼,管他呢。自己可没那个心情跟她多做解释,依旧冷笑着道:“没见过世面。”说着,拉了孙尔雅就走,又讥讽了一句:“出去让你二哥哥看看你的新形象吧?”孙尔雅被这么一拽,有些重心不稳,半真半假的踉跄着同安亭溪一起出得舱来,一边放开声音大叫道:“哎呀,你弄疼我了。”随后悲悲切切哭将起来,一边哭一边呼唤:“二哥哥,你在哪儿呀,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