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它……快不行了……”沈夜看着匆匆忙忙跑来的祁凤，面露惋惜，眼神晦涩地飘向病房内再次开始抢救的小五。

祁凤微微喘气，捏着盒子的指尖越来越白，隐约微颤。

下一秒，病房门突然被打开，戴着口罩的白大褂医生从里面出来，叹着气摇了摇头。

“再去见它最后一面吧。”

“不……不会这样的……”

“节哀吧。”

沈夜看着祁凤这副令人罕见的脆弱模样，一时竟有些心疼，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想给予些无言的安慰。

不料，下一秒祁凤猛地推开了沈夜的手，迈步就想病房冲去，纵使沈夜敏捷的反应过来，伸手拉住，也被一股更巨大的力道挣脱，一时竟不由得踉跄了下。

“祁凤！你冷静点！它不过是一只宠物，纵使今天没有这回突袭，也总会生老病死，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的！”

“呵！宠物？它是我的家人！”

祁凤整个眼睛充血通红，大声怒喊。

说罢，不再回头看一眼，一步一步缓缓向前走去，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才来到小五的床前。

沈夜深深地凝望着祁凤，蓦地，像是看到了六年前的祁凤，那个在雪山下和他一起悉心照顾雪狐的孩子，善良又执拗，重情重义，像是至洁的天使，用最大的热枕拥抱整个世界。

是你吗？

可是，为什么后来的你又会成为那冷漠又残忍的模样？

叶阿姨的死，游轮的沉没，数以千计的生命丧生……

一桩桩一件件，叫他怎敢相信？又从何相信？

双腿像是灌了铅，迫使他沉沉地顿在了原地，无法向前迈进一步。

【小五？小五？】

祁凤强撑着露出笑容，轻轻握住小五逐渐失去光泽的毛发，极尽温柔试图以此唤醒，可是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真是傻瓜，为什么不跑？】

【你以为让你呆在酒店真是为了看着那些东西吗？不过是怕你劳累，想让你多休息休息。你这小傻瓜，居然还当了真。】

【临了还嘱托我箱子里的东西没丢……呵！那些破玩意，丢了又如何？我宁愿把它们都丢光，也不想看着你这副模样躺在这里。】

小五依旧是熟睡的模样，微弱的呼吸声像是下一秒就要断了气。

【哈……我真是傻，佰仟说的没错，为什么要等呢？没有万无一失的提前准备，只有完美临场的随机应变！但凡……我能够豁出去不在乎后果地拼一场，也许就不会是今天的局面……】

【小五……是我……对不起你。重来了一世，怎么还是，保护不了我们呢……】

【小五，还记得我们的约法三章吗？那条没有定下的第三条约定，让我来说好吗？第三条：永远彼此陪伴，不要留下对方一人孤零零地空活。你听到了吗？不要睡了，醒醒好吗？】

【小五……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