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最好人少一点，他的情绪很不稳定，对新事物感到恐惧，呃，最好，这个，张远将军就别进去了。”

“啊？你说什么！我为什么不能进？！”

张远和颜悦色地问道。

众人憋笑，祝踏岚最后点了几个相对眉清目秀的进去，许凌当然也在其中，不仅仅是因为年轻，看起来比较有朝气且好说话，还因为他是调查组的负责人，肯定是绕不开的。

进去的人里还有一名翻译，也是从调查组的专家里叫来的，因为许凌已经说过，那个鹰爪怪人会说西方语言，那么他们推断这个被救下来的人类应该也是用这种语言交流的。

几人走进帐篷，看到病床上被救出来的人类，他的头发很稀疏，瘦骨嶙峋，身体经过擦拭却依然看起来有些脏污，那颜色应该是腌进去了。

见到进来的人，他明显地想要往角落里缩，但是手上连着的输液管提醒了他，这些陌生人似乎没有恶意。

“你好。”

那名许凌专门挑来的女翻译在床边坐下来，“现在感觉怎么样？方便聊聊吗？”

床上的人见对方会说自己的语言，张了张嘴，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这是哪，你们是谁？”

翻译尽可能温和地说道：“我们来自大陆东边的夏国，你知道夏国吗？”

那人轻微地摇了摇头，随后又停住，说道：“人类国家？”

“是的，人类国家。”

听到这个回答，他浑浊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些晶莹的光芒，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现在，已经没有国家了，所有人都被他们抓起来了，咳咳咳咳，我们都是奴隶。”

他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但是意思很容易听明白，关隘西面的世界，人类文明不复存在了，所有幸存下来的人类都被那些人形怪物抓住，充当劳力。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怪物能够拥有工业制品，想来必定是他们强迫被抓住的人类从事生产。

翻译跟祝踏岚等人交流了几句，随后又问道：“那些怪物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说起怪物，那人又变得非常畏惧，一种发自内心的本能让他不断地摇头，始终开不了口说明。

翻译只好换了个问题：“被他们奴役的人类有多少？”

“很多，也许几十万？上百万？我不知道，有不少人都死了。”

他继续语无伦次地描述了一番，大概意思是，西边所有幸存的人类都被那些怪物抓住囚禁，用来给他们生产需要的物资，挖矿、打铁，铸造铠甲和武器，或者从事其它劳动。

他还说他叫作伦纳德，曾经是个电工，在被抓住之后就一直在军营里做苦力。

许凌叫翻译问道：“你们是怎么在魔化之下幸存的？”

伦纳德此时终于有些习惯了跟远征军的人说话，比之前流畅了不少，他回答道：“一百多年前，我们那里的人在悬崖上发现了一座巨大的山洞，通向山腹中央，我们一直生活在里面。”

众人又问了问他还认识的来自其他地方的人，得知所有幸存的人类都和雪原或者奇迹之都类似，要么获得了一些对抗魔兽的手段，要么是有藏身之处。

“但是一切都变了，那些怪物太强了，他们很聪明，咳咳咳，我的意思是，比那些野兽聪明。”

伦纳德的精神还是有些混乱。

许凌又问道：“抓捕你们的怪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不知道，也许五年前，六年前，或者四年前吧。”

许凌眯起了眼睛，尽管对方没有把时间节点说清楚，可是他冥冥之中有一个感觉，那就是人形怪物出现的时间，应该和自己穿越的时间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