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后,朱见济呻吟了一声,没有让沐琮继续说下去。虽然他很有可能已经说了不少了,但还是少说一些为好,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太子哥,你醒了!”沐琮见朱见济醒来,欣喜中又带着几分忐忑,连忙撇清道:“太子哥,之前是王公公向我问话,我——”
朱见济扶着床板起身,躺着还好,一起身全身上下就疼得不得了,若不是边上有外人,朱见济定要喊出声来。
只是再疼也要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完,朱见济用手撑着脑袋,朝沐琮白了一眼,道:“你这家伙,就知道在我背后说我的坏话。”
“此事不干黔国公世子的事,都怪老奴多心,喜欢多嘴问一句。”王诚躬身行礼。
朱见济装作现在才看见王诚的模样,踉跄着起身道:“原来是王公公,却是本宫失礼。”
王诚生怕朱见济一个不小心摔下来,到时候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连忙搀扶道:“殿下且好生养病,陛下要老奴在一侧看护。而今殿下苏醒,看来恢复了七七八八,老奴也好回去禀报陛下。”
上一秒朱见济准备放手让王诚离去,下一刻朱见济突然记起自己的计划,既然兴安等人不好联系,这送上门来的王诚,如何能够轻易放过。
“公公且慢,本宫这些日子确是失眠多梦。公公若是不急,可否暂为释梦,去本宫心中一疾。”
王诚听朱见济这般说,有心抽手不管,推给朱见济的一帮师傅们。只是朱见济捏得紧,暗中抽了几次都没有抽回来,便只能够叹息道:“老奴未曾读得几年书,若是释得不好,还望殿下恕罪!”真要是出难题给他,后路已经准备好了。
朱见济满心欢喜,当即招呼一侧的何林静上茶送点心来。
朱见济身上穿着一件单衣,外面简单披了一件棉袄,与王诚相向而坐。反正就在房间内,也不怕惹外人笑话。
“王公公,本宫这些日子,时常梦见无边黑暗,偶尔遇上一点亮光,想要追寻之,却始终无法触及,四方全无半点生机。敢问公公可是本宫命数将尽,大限——”
“咳咳咳咳咳。”王诚一口气连着咳了好几声,将朱见济的话语打断,“殿下身为皇家贵胄,身负万民气运,如何会命数将尽,绝无此理,殿下可绝不能够朝这方面想。”
“那这漆黑一片又作何解释?是说本宫前途一片黑暗,日后即便是继位为君,也要将大明带往深渊,成为朱家的罪人吗?”
“殿下!”见朱见济越说越泄气,有冒犯之意,王诚正色喝道,“方今国泰民安,政通人和,四方虽有天灾,亦不过小疾。易曰:否极泰来。所谓阴极而阳生,若日月更替本应天道,殿下且无虑也。”
朱见济还是一脸的忧惧,王诚便道:“殿下若是不信,老奴恰好会一些奇门遁甲之术,愿为殿下测一卦。”
“公公但请施为。”
王诚取出一枚铜钱,道:“只此铜钱,正面为阳爻,背面为阴爻。先定上,后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