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玉天宝解了毒,杨簌歌抱着小琴太就往外面走去。
玉天宝的手脚还有些发软,本来还有些发懵。呆呆地看了一眼蓝胡子和方玉香七窍流血的死状,玉天宝不由一抖,脚步凌乱的向杨簌歌他们追去。
“大、大嫂等等我!”玉天宝低声叫道。
出了密室,方才还非常热闹的赌坊,现在却一个人都没有了。若非地上有血迹,又桌倒椅翻,还有尸体,杨簌歌都会以为赌坊是停业了而已。
那密室隔音极好,进门时,方玉飞为了能够让他们最快没美人香迷倒,顺手关上了门。若非集中精力去倾听,还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门上挂着的毡布已经破了一个洞,随风摆动,还能听到外面呜呜的风声,西北的夜晚比之江南确实很有些不同。杨簌歌取了一件披风给小琴太披上,出了银钩赌坊,就见西门吹雪正站在街上。
西门吹雪两丈外一人隐匿在白雾中若隐若现,自然是玉罗刹。
之前死在他们剑下的黑衣刺客尸体已经被银钩赌坊处理了,如今地上却又倒着一具新的尸体。这具尸体却是拿着假罗刹牌的逃走的“方玉飞”,也就是真正的黑虎堂堂主飞天玉虎。
玉天宝看到那白雾中的玉罗刹,吓得直哆嗦,紧紧的跟在杨簌歌身后,恨不得整个人可以被杨簌歌遮起来。可是相较于玉天宝,杨簌歌的身形实在是过于纤细了一些,自是遮不住他的。
杨簌歌走的近些却有些吃惊,因为西门吹雪手上的佩剑正指着玉罗刹。
“乖孩子,没想到你还活着!”玉罗刹看也没看西门吹雪的剑,目光却落在了杨簌歌身后的玉天宝身上,“爹倒是没想到你有这么大本事!”
玉天宝缩在杨簌歌身后不敢搭话。
“怎么了,才多久没见,连你爹都不认识了?”玉罗刹微笑道。
玉天宝却抖的更厉害了,不过此时还是强忍着畏惧道:“教主真的是我爹吗?”
玉罗刹惊讶道:“我养了你二十几年,你现在问我这个?”
“可是,没有人会将亲生的儿子作为对付敌人的诱饵,甚至当做弃子。”玉天宝颤抖着道。
“谁告诉你,你是弃子了?”玉罗刹低笑道,“我不是派了岁寒三友保护你吗?对了,岁寒三友呢,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
玉天宝咬了咬牙道:“教主难道不知道岁寒三友也想要得到罗刹牌吗?”
玉天宝虽然是个纨绔,又很怕死。他不敢恨玉罗刹将他当做弃子,却也不敢再叫玉罗刹一声爹。要叫玉罗刹一声爹,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父亲!”杨簌歌突然叹了一口气道,“父亲爱护之情,我们都明白。只是,有时候父母认为对子女好,孩子们不一定认为那也是好的。”
玉罗刹飘飘忽忽到了杨簌歌面前:“你说什么?”
杨簌歌无视他的怒气,正视他道:“这世上每个人喜欢的东西总是有些不一样的,父亲觉得好的东西,相公未必觉得好。而煜儿他喜欢的也与父亲和相公是不同的。所以,父亲不必为子孙将所有事情都做了。”
玉罗刹好像很生气,只是过了一会儿他又突然笑了。整个人隐在白雾中若隐若现,随着笑声向远处飘去。
“雪儿和煜儿不喜欢罗刹教,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识过权力的好处,等他们知道了作为罗刹教教主的权威,他们就再也无法拒绝这种诱惑。”
“唔~”小琴太张开眼睛,脑子里还有些迷迷瞪瞪的,“娘亲~”
“小懒虫睡醒了?”杨簌歌俯身抵着他的额头,低笑道。
小琴太小琴太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才发现自己似乎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娘亲,我们不是要赶去罗刹教见爷爷吗?为什么坐马车了?”
杨簌歌拿湿帕子给他擦脸:“先洗脸!”
小琴太乖乖的擦脸,漱口,掀开马车的窗帘,外面的阳光很是刺目:“好大太阳!”
“乖孙不怕,爷爷在马车上放了冰,车里不热。”玉罗刹将脸凑到了窗前。
“哼~”小琴太生气地拉起来窗帘。
玉罗刹一脸哀怨道:“……乖孙!”
玉天宝下意识地将自己往马车另一边藏,生怕玉罗刹注意到自己。虽然以前也觉得玉罗刹是个阴晴不定的蛇精病,但是总觉得在孙子面前的玉罗刹病的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