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机会渺茫,太子也只能姑且一试。
太子留下一对人马在十边县周边搜集木箱线索,随后返回京城。
此次没有发现金矿案的主谋,反而发现有阴谋的人不止一波,太子必须好好为自己的将来做谋划。
不管是防守还是进攻,总之不能坐以待毙。
回到京城后,太子首先拜访了太傅。
太傅年事已高,一直教导太子要谨小慎微。
太子也不能断定太傅是否值得信任,他想,也许谨小慎微就是一种牵制,就是为了避免他做出什么让皇帝满意的好事。太傅也许站在七弟的阵营里,才会有七弟在朝堂之上发光发热独占风头。
他坐在太傅面前,本想将整件事情和盘托出的瞬间,又迟疑了。
太傅年纪大,也因此经历多,他笑呵呵地看着太子,“太子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十岁的小孩子了。”
太子敷衍地笑笑,“人都会长大的。”
太傅摇头,“可惜,有的人长大是苦的。”
太子微怔,不明白太傅何出此言。
“我以前总是教导你,恪守本分,切莫行差踏错。”太傅叹气,“我只是,不忍看到你们兄弟间相互伤害。只要你走正确的路,就不会有人能够威胁你的地位。但是现在看来……”太傅看着太子,眼里是长辈的慈爱,“我门下学生众多,只要你需要,他们都站在你这一边。”
太子看着太傅,毫无心理准备,呆若木鸡。
“哈哈,你以为老头子我,会什么都不为你准备?”太傅笑声爽朗,“不让你因为害怕太子之位被人抢走而去伤害兄弟,是老夫做老师的责任;不让你因为心怀不轨之人而受到伤害,也是老夫做老师的责任。”
太子站起身来,向太傅揖首行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太傅突然严肃起来,“我的学生位于朝堂上下各个部门之中,如何将他们用起来,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万不可利用他们做违法乱纪的事!”
“学生明白!”太子埋着头大声地说,像一句重比千斤的承诺。
太子离开太傅府后,马不停蹄去了刑部。太傅向他推荐了一位最有可能破获金矿案的人,邓建。
据太傅评价,邓建此人思维缜密,观察入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只是邓建十分高傲,虽然他愿意听太傅的指示,但其内心不一定服从于太子。太子想要邓建忠心替他办事为他着想,还需要下一番功夫。
太子到刑部的时候,邓建正在处理文书工作。
在路上他已经派心腹去打听过,邓建因为瞧不起同僚包括领导,所以虽然案件处理效率很高,人缘却不好,工作几年了没有得到一次升职加薪的机会。
太子心道,拉拢他还不简单?他可以许诺,等他即位后,一定将邓建升为刑部尚书。
但这事儿不能张口就来,不然听起来就像:当我的走狗吧!我升你做大官!
邓建要是个暴脾气估计能把太子打出去。
“太子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恕罪恕罪。”刑部尚书路远征小跑步出来迎接太子。
太子找邓建可不是高中生找死党,站在教室门口喊一声谁谁谁出来,那么简单。
太子先在厅里扫视了一圈,估计那个跟着众人行礼后便坐下继续处理工作的人就是邓建。然后跟着路远征进了他的小房间,再令路远征把邓建召唤进来,自己出去。
路远征被这一系列操作搞得有点茫然,脸上谄媚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就被赶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只能坏心的想,一定是邓建这个鼻孔朝天不知礼数的蠢货惹恼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坐在路远征的位子上,先来了一波嘘寒问暖,闲话家常。
邓建睨着眼,“太子有话请直说。”
太子头一次遇到这么不识抬举的人,有点不高兴。只是一句话,就已经深刻地体会到刑部尚书不让邓建升职加薪的内心感受。虽然确实是他有求于人,但他是太子,一个命令就能解决的事,不过是听从了太傅的话,想打动邓建的内心,才啰嗦半天。
太子也收敛了脸上的微笑,“你应该知道,本太子受皇上之令,正在负责彻查十边县有人私挖金矿一案。”
“有所耳闻。”邓建的态度不冷不热,让太子牙齿有点痒。
“日前,为了寻找线索,本太子亲自去了一趟十边县。金矿的矿洞已塌,没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但,他们在将黄金运离十边县的时候,雇佣了当地几位女子,让她们装作回娘家,护送装有黄金的木箱离开十边县。”
邓建没说话,等着太子继续说。
“本太子派人找到这八位女子,发现除了一人能说出车夫将马车赶至九耀县不远处后,就将木箱卸下马车并立即折返,其余女子对行车路线一概不知。不过,有两人在去的路上,遭遇了抢劫,两只木箱被匪徒劫走,无人伤亡。马车和马夫都不是当地人,当日将八辆马车放行的士兵已经不知所踪,线索断了。”
“女子和木箱在马车上的时候,木箱没锁?”
“锁了。”
“那她们从何而知箱子里就是金子?”
太子哑然。
“就算有人偶然发现箱子破了个洞,当然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也不能确定所有的箱子里都是金子。连行车路线都不清楚的女子,有几个能够发现箱子里装的是何物?将马车放行的人已经失恋,太子究竟是从何得知箱子里有黄金?虽然八个女子一同出门回娘家是有些奇怪,但若八人相熟,就是约好同一天回娘家探亲,也并非不能理解。可是方才太子说话的语气十分自然十分肯定,所以,确定箱子里是金子的人是您,不是那些女子,我说的可对?”
太子不能再让邓建分析下去,否则分分钟他得变成嫌疑人。于是只能说实话:“有人将一只符合描述的大木箱,放进了我的寝殿。”他也不一口一个本太子了,太子的架子摆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