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萱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想喊发不出声音来,急得满头大汗。
她想要去救那个宝卿。
这么想着她就来到了混乱中的三个人的面前。
正如她所料,宝卿手里的刀子伸出去,没有刺中对方,反而被男子抓住手腕用力一拧,刀尖朝下透过裙子擦到了自己的脚背上。
丫鬟在旁边尖叫着,弯腰去看小姐有没有受伤,看到鞋面上渗出的血迹时,呕了一声顺势倒在了地上,晕倒了。
赵宝萱看清楚了,这个宝卿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庞此时惨白如纸,一双凝满泪珠的眼有些失神,涂了口脂的嘴唇哆嗦着,全身抖成筛子。
男子高大英俊,脸色满是焦急:“宝卿,你受伤了,我先带你去看大夫,有什么话迟点再说好不好?”
宝卿的脚背受伤,手腕也被男子突如其来的大力给扭到,疼得脸色都变了却还不肯低头,断断续续的骂道:“你放手,不要你假好心!”
男子叹息:“宝卿,我带你去看大夫,如果你没有事的话,任杀任剐都有你,好不好?”
宝卿的眼泪流下来:“你这个大骗子,我才不相信你!每次,每次你都用这招对付我。”
男子弯腰,想要抱起宝卿:“你的脚受伤了,我把你抱到马车上。”
“你还带了人来?”宝卿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呼痛:“啊,好痛!”
男子正要低头去看,外面传来脚步声和问话声:“章兄,出了什么事?”
宝卿瞪大了泪眼:“你?”
原来不但带了人来,还就在旁边!
男子急道:“不是的,宝卿,你听我说。”
就在推搡间,宝卿用另一只手捡起了刀子飞快地插向自己的胸口。
男子见状去夺刀子,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的看着刀尖没入了衣裳底下一寸多,失声喊道:“宝卿!刘兄快来。”
外面的人冲过来,显然没料到是这副场景:“章兄,你何至于此?”
章姓男子顾不得解释:“你帮我照着点路,我们现在去找大夫。”
他把宝卿打横抱起,急匆匆的向外面奔去。
赵宝萱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心里沉得像压了块大石头,她知道宝卿已经没得救了,那把刀子虽然插的不深,却准准的插中了心脏。
她感到恶心,喉咙里一阵阵的发紧。
突然间大石头不见了,一只温热的大手抓住她的手腕轻轻的晃动,伴随着轻柔的声音:“宝萱?宝萱!”
赵宝萱猛地睁开眼睛。
张无为站在她旁边,正松开她的手腕:“你睡觉的时候手压在心口了,我看你不舒服就喊醒你,是不是做梦了?”
他凭直觉就认为是白天说的那些关于地下室排水沟受害者的消息影响了赵宝萱,心想她毕竟还是女孩子嘛,胆子再大,知识再多,身体的反应还是诚实的,看着满头冷汗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做了噩梦。
赵宝萱没有否认:“是啊,做梦看到杀人了。”
她睡着的时候,吊瓶里的点滴还没有输完,应该是护士进来帮她拔了针头。
她记得自己的手明明就是放在被子里的,怎么会压在心口呢?
难道潜意识里她告诉自己该做梦了吗?
张无为拿来干毛巾:“你擦擦汗,要不要喝点热水?”
赵宝萱用力擦汗,喉咙里想要往外吐的感觉还没有消失,这个时候她什么都不想喝,还感觉到自己手指冰凉:“不用了,把空调关了会不会,我觉得很吵。等你休息的时候再开可以吗?”
“好。”张无为关掉空调,屋子里更安静了:“我去冲一下汗,一会儿再来陪你说话?”
他给她留个缓冲的空间。
有些人做噩梦需要人陪着,有些人需要独自处理,很显然,赵宝萱是需要冷静。
或许他过一会儿回来,宝萱愿意跟他说。
赵宝萱其实很怕,但是她在张无为面前已经勇敢惯了,这会儿能硬着头皮答应。
这是她头一回在梦里见到鲜血淋漓。
她知道这个事件的前因后果,眼睁睁的看着发生,却跟梦里的男子一样无力改变什么。
重要的是她发现自己晕血。
那只是梦啊?
为什么会这样?
梦里的女子叫宝卿,男子叫章兄,看他们的衣物的款式,宝卿一定是名字里有个宝字,男子必定是姓章,是弓长张还是立早章?这两个人跟她有什么关系?会不会不久之后出现在生活中?
不对不对,梦里的这两个人不是现代人。
赵宝萱正在胡思乱想着,张无为返回来:“宝萱,想出去走走吗?还有半个小时才熄灯。”
晓城的夜晚很美,有一种世外桃源的宁静。
赵宝萱早就想出去溜达了:“这边有夜市吗?海边有多远?”
张无为轻笑:“海边不远,医院出去就是一个夜市,海边那边也有夜市,不过还是等你好了之后才带你去。”
出了病房,张无为就伸手扶着赵宝萱的胳膊,用英语开玩笑:“我是你对象,必须要照顾你,护士都盯着呢!”
这几天在医院,他不离不弃的寻找和不眠不休的照顾,早就在护士们的夸大下成为一段感人至深的佳话。
赵宝萱笑:“我现在是弱风杨柳,你就是推个轮椅来都合适。”
她身上的病号服按照规定是不能除下来的。
就这个模样走出去,就算是张无为抱着她走也不会有人多想什么的。
张无为带着她走住院区的侧门:“外面就是夜市,我天天出去,这个保安都跟我熟了,我跟他打声招呼去。”
赵宝萱掩住口鼻:“不用去了,那个味道我受不了。”
夜市里有烧烤,各种食材的香味飘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