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切断通信!”
“是!”
罗杰斯夫回过神,急忙毛手毛脚地拔掉了电源插头。方洵九还没叨叨够,突然见人体影像全部消失,说了一半的话卡在喉咙里,不满地瞅着贺子昂。
贺子昂只觉得一双眼珠子都快蹦跶出来了,瞪着方洵九道:“你作死也要有个限度!”
“我作死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难道还要你教我怎么作?”方洵九回。
“……”好好,我服了。
贺子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了几口,努力控制情绪道:“方洵九,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当然。”方洵九懒散地靠回椅背,“我在教这群孙子做人。”
“……”
“话说我这么犀利准确又具有创新性的言辞你们都记录下来了吗?下次谁要是怂成那什么元首的样儿,你们还能现学现用。”
“……”大家哽了哽。
方洵九:“没记下来?”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谁都不敢去撞贺子昂即将爆发的火山口。当然,除了祁言。祁言不发表言论,完全是因为他已经彻底拜服在了方洵九刺眼的装×光环中。
方洵九无耻地道:“那给我照相了吗?我这么威风凛凛的时刻,必须留一张照片印在以后九年义务教育的历史书上,让同学们看到曾经的伟人我是多么的帅气逼人。”
“……”
帅气逼人我是没看到,接下来你怎么死我倒是预料到一半。贺子昂默默想着。揉了揉眉心,他寒着声说:“你们先出去。”
陆尧四人互看一眼,知道不宜久留,挨个收了笔记本,站起来朝门口走。
方洵九也打算跟着离开。贺子昂猝不及防地拽她一把,把她按回座位上,祁言见状,蓦地捉住贺子昂的手臂,暗自用力。
贺子昂眯眼瞅他。
他冷冷地瞅回去,眼神里,尽是危险之意。
方洵九看着两人的冲突一触即发,当即打圆场道:“干什么?比手劲吗?都给我松开,你一个怪力少年欺负年迈大爷说出去是要被人扒光游街示众的。”
年迈大爷贺首长:“……”
怪力少年祁宝宝:“……”
祁言还是很听方洵九的话,率先松了手。贺子昂面上虽不情愿,五指间的力道仍是慢慢减小。方洵九缩回爪子,活动了一下手腕,对祁言道:“你先出去等我。”
祁言不动。
她又搡他一把:“听话,现在不是和你谈教育问题的时候,出去吧。”
祁言抿着唇线,小声道:“我在外面。”
“知道了,出去吧。”
他再看了看贺子昂,用目光威胁了他一番,这才慢慢踱出房间。
等到门关上,两人间的气氛才稍稍缓和了一点。默然片刻,贺子昂按着额头,说:“方洵九,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这个问题,你刚刚问过了。”
“与会人员都是统战部的最高阶级,现在虽然是战时,但地球上的最高权力还是掌握在少数几个人的手中。军权也不例外,你认为,单凭你之前一战的功勋,能够和他们日积月累的势力抗衡吗?”
方洵九用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抬着下巴睁大眼与他对视。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个懵懂的无知少女。
贺子昂心一软,柔声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前我也对你说过,把你带来佩特星,是违禁行为。所以,我才会刻意隐瞒你是守城战的指挥,但是你这么一闹,势必把地球上四方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你身上,一旦被人发现你的来历,你面临的,可能是被摧毁的后果。”
方洵九仍是眨巴眼,一个字都不说。
“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听懂了,”方洵九淡笑着挑眉,“你要说什么呢?”
“我要说什么?!”贺子昂的怒火又冲上了脑门,“我说了这么多你当我是在练习脱口秀吗?”
“哦。”
“哦是什么意思?”
“你确定你想听我说话?”方洵九笑容可掬地问他。
贺子昂:“虽然我并不太想听,但,你最好说说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就是……”方洵九笑容一敛,眉目间自然而然地升起一股子凛冽,“现在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脾气在这里跟我聊什么地球上的伪势力。等四大种族打下了斯特城,你再和你那几个准备装孙子的领导人一起讨论我的死活吧。”
“方洵九!”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除非那几个孙子有本事飞来佩特星送死,否则,能和他们进行正面会谈的,只有你和陆尧四个人。如果你还想翻身农奴把歌唱,现在,就最好别对我说教,而是仔细想想,怎么让那几个领导人闭嘴!”
“方洵九,你真是……”
贺子昂无言以对。
实际上,她说的每句话都在理,他从内心来讲,也同样不认可H国元首讲和的想法。只是,他是个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他不可能像方洵九一样,为所欲为。
半晌。
贺子昂终于败下阵来。他敛了眼皮,无奈道:“你赢了。”
“承让。”
“……和统战部沟通的后续工作,我会处理好。你要做的,是制定接下来的行军计划。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打算彻底入寒季以后就开始反扑?”
“是的。”
“等你统筹完毕,再召集陆尧他们开会吧?”
“就定在明天上午。”方洵九说完,拍拍屁股准备走人。贺子昂再次拉住她的手。这一回,力道不重,只是轻轻地接触。方洵九动作一滞,回头望他。
“你打算让祁言跟着我们吗?”
“有什么问题?”
贺子昂沉默少时,回想起之前彭毅发现的异状,还是决定说出来。
“我听说,前几天他和贾维斯发生了冲突。”
“嗯,”方洵九沉吟:“小孩子嘛,性格冲动很正常,慢慢调教往正途上引导就好了。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想对他摆摆首长架子?”方洵九故作惊讶。
贺子昂没理她的浮夸表演,反而转向了另一个话题:“之前我们进入斯特城时,他为你挡下弩箭,你应该没忘记。”
“那必须。说起来,这孩子妥妥有忠犬气质,再这么发展几年,怕要迷倒不少妹子。”
贺子昂咬牙:“我的意思是,难道你就不惊讶他的恢复速度?如果是个普通人,被弩箭所伤,绝对没可能在两三天内行动自如。但是他的表现,却还能坐在指挥部里和我们一起熬一天一夜,甚至,巨坦人攻进内城时,他还有能力杀敌。”
“所以……”方洵九摸下巴,“你是想给他颁发个奖状?”
卧槽,好想骂脏话!贺首长几乎是忍无可忍地捶了下桌面。
方洵九一跳。
贺子昂一字一顿道:“我是说,他根本不是个正常的十六岁少年!”
这话一出,方洵九瞳孔骤缩,沉声道:“你调查过了?”
“是的。”贺子昂相当直白,“你和唐尼他们进行模拟战时,军医发现了祁言身上的异状。他的伤口,在毫无人为干预的情况下,正在自主愈合。”
“……”方洵九整个人呆了呆。
“其后,军医用取来的血液样本做了分析实验,证实他的体质不同于已经存在的所有种族,而在他的血液里,含有一种从未被发现过的重金属。”
“……”
“这是玄幻种马小说吗……”方洵九如梦似幻。
贺子昂:“……你认真点。”
方洵九依言认真起来,皱了皱眉头,道:“说实话,如果从我的角度来说,在我睁眼的一刹那,这个世界已经天翻地覆,超过了我原本的所有认知,我接触到的事物都是闻所未闻,前所未有的。以‘复制人’身份存活的我,已经是个奇迹,所以,在这个满是奇迹的世界里,你所说的祁言的特殊点似乎也不算太特殊了。”
“但是……”
“但是,我明白你的顾虑。”方洵九打断他的话,“未知的种族,隐藏的是危险还是契机,这种不确定性让人害怕。正是因为这一点,我的建议是,把祁言带在身边,一方面可以观察,伺机探寻他的秘密,另一方面,可以同化,减少以后发生冲突的可能性。”
贺子昂默了默,看她的目光逐渐深邃起来:“你已经决定了。”
方洵九不语。
贺子昂怅然松开她的手,低低笑道:“你对这孩子,的确上心。”
“上心得……让我嫉妒。”
后面的话,他说得尤为小声。
方洵九没听见,只凑近些许,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贺子昂摇头,“既然这样,那就依你所说,带着他吧。至少,根据他到现在的表现,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对你,非常尊重,应该不至于泄露我们的作战机密。”
“这个你不用担心。”方洵九打包票。她对这个小奶狗,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那就好。”贺子昂瘫软在座椅里,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要好好想想,怎么收拾你的烂摊子。”
方洵九吐了吐舌头,哼唧一声,昂首阔步地走出了指挥部。剩贺子昂一人看着她的背影嘀咕:“没良心的,这么关心一个外族人,也不知道关心关心你的同伙我。”难道我脸上的求安慰表现得还不明显吗?
贺首长倍感心累,甩了甩脑袋,继续沉思该怎么解决统战部那几个大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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