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炎清轻轻地诉说着,元姝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愣愣地看着远处,似乎有些精神不振,心不在焉。
时棠插嘴道:“小姐,既然国公和夫人都不在,那我们还是先回相府吧。”
元姝收回视线,缓缓摇了摇头,轻轻吐出三个字:“将军府。”
话语一出,时棠咬着嘴唇看了看跟在后面的白狐一眼,楚炎清眼中一丝复杂一闪而过,点了点头道:“应该的……”
白狐面无表情地冷冷看了楚炎清一眼。
……
将军府正门的雀替下悬挂着一对白灯笼在细雨中飘摇不定,灯笼上那个漆黑的“奠”字十分醒目,元姝立在石阶下,微微仰头,盯着那晃动的灯笼有些失神。
楚炎清撑着伞,为元姝遮住那淅淅沥沥的冰凉,自己的半个身子却是露在了外面,被淋得有些湿,肩头的锦衣颜色深了许多。
白狐和时棠沉着脸跟在后面,时棠的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想起楚炎清接过她手中的伞,吩咐她退下的场景,她恨不得甩开膀子就是一拳。
但她不能,楚炎清是安清王,更是如今大楚的掌权人,她冲动会连累主子,不是诸多顾忌,她倒是真想试试这大楚安清王的身手,她绝对不相信,眼前这个长得还算不错的男子有能力与主子打成平手。
白狐见时棠气呼呼地盯着楚炎清的背影,嘴角扯了扯,用手肘拐了拐她,低声道:“走吧,小姐都进去了。”
时棠恨恨道:“主子怎么还不回来?再这么下去,小姐就要被人拐走了!”
白狐双眼眯了眯,以气传音道:“我们出发的时候就已经传信给主子了,但主子还是和我们错过了,我猜想,定是有人故意拦截……”
时棠以气传音回道:“肯定是这个楚炎清,我就看他碍眼!”
“此人还真是深不可测……”白狐拉着时棠,快步跟了上去。
跟着前面引路的管事,几人来到了主屋,却见两个丫鬟守在门口,屋门紧闭。
管事突然有些着急地冲了过去,急斥道:“夫人这几日精神不好,你们怎么不在屋里照看着?!”
两个丫鬟垂着脸,怯怯地对望一眼,其中一个答道:“夫人不让我们呆在里面……”
见管事行事异常,又听丫鬟这么回复,元姝闪电般就反应过来,大步上前推门,门却被从里面锁住了,白狐立刻会意,快步上前,一个掌劈,门被暴力拍开。
屋内乍现的情景令元姝瞳孔一缩:武英美正举着刀要往胸口扎!
时棠眼疾手快,手风一甩,一道恰到好处的气劲打在了武英美的手腕上,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落地。
武英美正在一脸凄绝地想要自杀,被突如其来地打断,一时间有些怔忡。
元姝眸色暗沉,木着脸,迈步走过去,抬手啪的一声,给了武英美狠狠一个耳光。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让武英美瞬间回神,她看清面前的人是元姝,哇地一声,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那么多日沉积在心中无法纾解的悲痛如洪水般随着眼泪汹涌而出。
“你……怎么才回来……怎么……才回来……”武英美一边痛哭,一边嘶吼,仿佛要把心中的痛通过这种方式全部宣泄出来。
元姝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武英美,她缓缓闭起了眼,遮起了眼底的一切情感。
她在武英美的耳边轻轻道:“对不起。”
武英美一个劲地捶打元姝的后背,元姝却就这么僵硬着一动不动地任她发泄。
白狐垂下了眼,时棠则是咬着嘴唇,双眼里泪花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