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来啦、打起来啦,咦,那个跑过来的,不是刚才骂阿保机最凶的那个吗,我靠,背上插着五支箭跑的还这么快....”,李存孝扒着帐篷的帘子,看热闹看得十分的起劲。
他们是方才随着契丹各部酋长一起离开王帐的,这种情况下,当然不好再跟阿保机厮混到一处了,而且阿保机为了避嫌,也不愿跟他们呆在一起,当然也可能是被盖寓坑怕了,要是河东众人再闹出什么幺蛾子,阿保机的道心就会被他们直接干崩了的。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倒也遂了李存勖的心愿,不过眼前的这一切他已经很满意了,看着王帐营地内契丹人狼奔豕突的样子,他知道本来在历史上雄才大略的一代雄主,如今即便能够如愿以偿登上可汗的宝座,那个位子也是暗痕累累,一顶得位不正的帽子将跟随阿保机的一生,想甩都不可能甩得掉。
厮杀声一直持续到半夜,才渐渐平息下来,李存勖等人透过大帐的帐帘,看着得胜的一方将尸体抬着一具具扔进了火堆里,而剩下的俘虏则被串上绳子,趁着夜色拉出了营地,不知带去了什么地方。
“这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是谁胜了,要不咱们找个人问问?”,这时盖寓在二人的身后垫着脚尖,小声说道。
“应该是阿保机,要不然后面的剧情.....,嗐,管他谁胜了呢,谁胜利还不都要跟咱们互市,这一方面咱们必须拿捏”,李存勖得意的有些忘形,一没留神险些说出实话来。
“那些俘虏直接一刀砍了扔进火堆岂不爽利,带到草原上杀完还要刨坑埋了,好费事的呢”,李存孝反复啃着一根羊腿骨,嘴里含含糊糊的说道。
“杀了?太浪费啦,当年在朔州城下那些‘狂战士’,你也见识过啦,你再看看外面这些人,多好的转化材料啊!”,李存勖缩在他的身下,探着脑袋向外面看着。
果然到了第二天的凌晨,耶律剌葛亲自进到帐篷里,言称昨晚契丹人几个部落起了些争执,声音有些大了,搅扰到贵客的休息万分的抱歉。
盖寓闻言抻了个懒腰道:“这一路走的甚是乏累呢,没吵到、没吵到,我睡着后什么都没有听见,你们呢?”他说完后又转头看向了李存勖等人,其他人也纷纷将头摇的如同风车。
耶律剌葛见状也不多言,只说了一句:“大哥请诸位过去”,说完便转身头前带路向着王帐走去。
一进大帐盖寓就冲着正中位子上,坐着的阿保机抱拳拱手道:“恭喜可汗、贺喜可汗”。阿保机则先是脸色一黯,旋即又恢复如常,十分爽朗的大笑着连声道:“二哥莫要取笑,柴册礼还未举行,俺还算不得可汗呢”。
对于盖寓从昨天到现在这一系列表现,其实阿保机完全是心知肚明。大家多年相互的攻伐,打的如同乌眼鸡一般,短短几天便成了亲亲好兄弟?
草原上的汉子即便再豪爽,也不会没心没肺到这种地步的。河东最近是个什么局面,阿保机并非不知,要是能与朱全忠联手,现在盖寓等人早就被他剁成馅儿,快马送到汴梁让朱老三趁着热乎赶紧吃了。
只可惜中间夹着一个脑子不太清楚,而且还怎么说都说不通的刘守光,你让阿保机怎么办?眼下契丹与河东也算是各取所需了,都是借着互市来争取时间,一边做生意一边巩固自己的内部。
所以别看昨天盖寓有意放水,但阿保机仍一口一个“二哥”叫的人发腻。因为他心里十分明白,盖寓只不过是恰逢其会顺水推舟罢了,要是说这事河东事先就计划好的,阿保机自己都不信,哪里能有这么巧,痕德堇偏就这时发病,神仙也算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