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军大队人马杀到赵州城下后,葛从周采用的仍是攻占冀州的战法,行进与进攻无缝切换,到了地方就开打,就是不给城里的守军以喘息之机,显然前一段时间的蛰伏确实把他给憋坏了。
这次为了重新树立起镇西军的信心,葛从周特意将首攻的任务交给了他们。而镇西军也不含糊,见识了冀州守军的怂样,正好在成德军身上捞点本钱,不然大家真就在梁军系统内没法混了。
因此镇西军在得到命令后,全队上下个个撸胳膊挽袖子,准备着干一票大的,可才抬着简易云梯冲到城下,就听到了一阵阵熟悉的声音,“嗵嗵......轰轰.....”,嗯,这种声音经常让他们从梦中惊醒,然后到处乱窜。
“还来!没完了是不是,从沧州一路追到赵州,到底要怎样嘛?”。镇西军的将士望着在硝烟中飞舞的同袍,心中同时涌起了一阵悲鸣,然后不约而同齐齐的身子一转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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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败的但没见过败的如此迅速、果断的,镇西军的这番举动将城上的李存勖看得目瞪狗呆,“阿孝,你说他们是不是在这个.....引诱咱们出城追杀,然后来个聚而歼之?”。
李存孝拿着望远镜看了好一会,同样很是疑惑,但他还是努力的分析了一下:“应该不是,这周围方圆百里都是平原,一眼就能望到头,在哪里设伏,又在哪里歼之,我看就是单纯的试探,见咱们的火力如此刚猛,便撤兵回去另外想办法破解呢”。
这二人如同两个臭棋篓子似的,胡乱的猜想着,梁军那边葛从周简直就要恨疯了,赵州城内只打了一轮火器,镇西军便仓皇后撤,根本就没有半分血战、敢战的觉悟,甚至连督战队上前抡陌刀,都阻止不了这帮人逃窜的决心,无奈之下葛从周只得下令收兵,先扎营吃饭再说。
晚上吃过晚饭他让人将统领火枪兵的指挥使唤来。这人姓朱,不用猜测,他就是朱全忠的远房侄子,不然老朱也不会将如此重要的岗位交给他了。
“来啦,坐、坐”,葛从周一见朱指挥使进来,当即站起身来很是热络的招呼道。现在梁军中的核心将领都知道,想要往上爬现成的一条“终南捷径”摆在那里,那就是加入火枪兵。
这一点从老朱对这个新兵种,不加掩饰的偏爱就能看出了。虽然葛从周的官位已经快到了顶峰,但他总要为下一代谋划出一条出路,这次正好借着机会,与火枪兵的统带好好勾兑一番。不过他今晚的用意却不在此,而是另有原因。
白天当赵州城头打出第一发榴弹时,葛从周就知道守城的绝对不是成德军,最大的可能就是晋军赶来支援了,因为主公早就跟他们讲过,普天之下只有他们与河东装备了火器,而晋军的火器十分的犀利,其程度甚至远超梁军目前的火绳枪。所以他特意传朱指挥使前来,主要就是想了解一下火绳枪,以及随之带来的新战法。
“回大帅。自从上回沧州之战后,我部与晋军又有过几次零星接触,其实也是我们主动出击,目的就是想了解一下晋军可有新的装备出现”,这个朱指挥使为人倒也实在,见葛从周如此的不耻下问,自觉应该知无不言,当即便滔滔不绝起来。
当初张存敬率军攻打沧州时,就曾带有火枪兵,这位朱指挥使当时也在其中随军充任校尉,“最初我们上阵时确实把晋军打的很惨,但他们很快就调整了战法,而且他们使用的火枪,无论在射程还是射速上,都远超我等手中的火绳枪,想要战胜他们,还需另想他法”。
葛从周听后凝神不语,其实作为晋军火器的第一批“受害者”,当年邢州城外隆隆的爆炸声,仍能在他的耳边回响,一切都恍如昨日。不过他并未就此消沉,平日里一有时间,就在脑子里面将当日的战况重新推演一番,希望能从中找到破解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