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儿,我来吧!”蔺栩在一旁轻轻说到。
我摇了摇头,我要让自己永远记住这个伤口,记住任逸是楚瑾所杀,我与他不共戴天。
风雨更大了,小小的船只顺着湍急的河水往下流,此刻就算岸上的人快马加鞭也再追不上。
船只很快便驶出了云城,进入了一段四周都是悬崖峭壁的河段。
这个河段像一个葫芦一般,两头尖中间宽,两头湍急,中间则是像镜面一样平静,甚至连一丝波纹都没有。
这雨来得蹊跷,收得也蹊跷,风也挺了,云也散了,夕阳的余晖洒在河面上,给河面也镀了一层金,金光熠熠,美得让人心醉。
船只定定地停在河心,任逸静静地躺在船舱上,双手交握放在腹部,他脸上的申请就像这湖面一般,肃穆庄严。
蔺栩摸了摸我哭得浮肿的眼睛,那里面早已干涸,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来。
“芷儿,让他走吧!”他轻轻说着,仿佛怕惊扰了刚刚逝去的亡魂。
“嗯,”我点点头,出了这个河段我们的船只会顺着一经河越走越远,不知会飘到哪里去,而任逸显然不能再跟我们呆在一起。
“表哥,”我伸出手摸摸他早已冰凉发紫的脸,“再会了。”
蔺栩将他横抱起来,预备放进水里。
“等等!”他鬓角的长发散落在耳边,他向来最爱耍帅,若知道了定然不悦。
我伸手将任逸鬓边掉落的一丝长发挽好,又理了理他的衣襟,“再会了,表哥。”
蔺栩将任逸的尸身放进水里,他苍白地脸渐渐没入黝黑的水中,越变越小,很快就看不见了。
他沉入了水中。
我望着恢复了平静的河面,心里突然也平静起来,任逸死了,正如他自己说的“没有人能够千岁万岁的”,总有一天,我也会死,那个时候我们便能够再重聚。
只是如今,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那就是报仇!
“走吧!”我捡起船桨,对着伫立船头的蔺栩说。
顺着一经河一直往下十余里,都没有看见任何一座城镇,我和蔺栩也无法上岸。
那一夜月明星稀,河水湿冷,我靠在蔺栩的怀里迷糊了一夜,到了第二日一早,才发现已经到了一个开阔的河段,河上飘着数只乌篷船,船上带着斗笠的男女正在烧饭,炊烟袅袅,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蔺栩将船向岸边划去,稳稳地泊住了,他牵着绳子跳上案去,系好绳子以后又伸出手来牵我。
入了城,才发现这里的女人大多带着头巾和面纱,只露出两只眼睛,他们见了浑身是伤的我,纷纷避让开来。
“得先找个地方住下,”蔺栩拉着我,走进了一间客栈。
“客…客官”那店小二见了我的样子,抖抖嗖嗖地说到,“请问,是,是住店还是打尖?”
“住店,”蔺栩探出一锭银子,递给了他,“劳烦要一间上房,顺便给这位小哥拿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