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田范的面容抽搐了一下,眼神渐渐暗淡无光起来,“因为我的父亲能掌控我们的命运,所以我们就需要做出妥协吗?”他说,感觉良心遭受到了谴责。
钱璐扭头看了一眼田范,紧接着看向对面墙壁,刻意回避着他,“你知道元慎娇是怎么死的吗?”她说,眼神变得迷惘。
田范惊奇地看着钱璐,“我不知道。”他说,心里面觉得钱璐奇怪,她突然提及元慎娇的死,似乎另有深意。
“有人谋杀了元慎娇。”钱璐说。
“怎么可能?”在田范心里面,偌大的洛城市,弗洛德公司的势力密如织网,元慎娇是元创的心头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谋杀她。
“是事实。”钱璐说。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回忆当天发生的事情。
“你看见了?”
“没有。”钱璐扭头看着田范。
“那你怎么能肯定元慎娇是被谋杀的?”
“基于几天前发生的奇怪的事儿。”
“是吗?你能肯定吗?”
“当然可以。”
“能将事情原委说清楚一点吗?”
“你最好别知道。”钱璐将声音压得很低,仿佛蚊虫的嗡嗡声,说时畏惧地目光看向了房门。耸动着耳朵聆听着外面的动静。觉得门外的大头侏儒机械人不可能听到什么,她才看向田范。
“为什么?”
“对你不好。”
“那你提及有人谋杀元慎娇的事儿干嘛?”
“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不按照董事长的意思做,下一个被谋杀的人,可能就是你。”钱璐低声说,爱怜地看着田范,“我不想你死。”
田范愣住了,眼睛眯了起来,长长的眼睫毛快速眨着时,他脑海中浮现出元创刚才的影像,元创低垂着头,为慎娇痛哭流涕,并不像是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况且依照刑侦学的角度,元创并没有杀人动机。
他坚定地摇了摇头,看着钱璐的眼神里渐渐流露出疑惑,“难以置信。”他说,抬头看着棚顶上,神情凝重地频繁眨眼,“我不相信你的判断。”他沉默一会儿,继续说时,他声调里充斥着不容反驳的语态。
“不需要你知道,你只要按照元创的意愿去做就行。”
“甘愿做提线木偶?”田范觉得这样做实在别扭,像是古代权臣控制的傀儡皇帝,早晚要被废除掉。
“还不能这么绝对。”
“怎么解释?”
“元创有自己的原则,只要不触碰到他的底线,就不存在提线木偶的说法。”
田范低垂下头,频繁眨眼,品味着钱璐的话,意识到元创这么安排,一定有什么重大事故,所以他才不容反对。当他的眼神变得凝重,呼吸声匀称时,他突然觉得只有知道事情的原委,他才能进一步判断。
“我还是希望你能将看到的,听到的说出来。”他说,缓缓抬头,看着钱璐。
钱璐面色片刻间变得惨白,神色凝重地看向田范,当他们的目光对视的那一刻,她的眼珠快速转动起来。
“你最好还是别问了。”她说,刻意在躲避着田范的眼神,眼帘低垂,目光瞅着田范的前胸。
“我有必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有这样我才能判断出前因后果。”
钱璐噘着小嘴,看向了房门,她没听到脚步声,也没听到大头侏儒机械走路时发出的嚓嚓的摩擦声。
随即她摇了摇头,看着田范,“我不想说。”她声音压得很低。
“我希望你能将看到的,听到的说出来。”这一次田范看着钱璐的眼神里流露着真诚,语气很强横。
“你真的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