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事太多，”田范说，“所以我才回来晚了。”

“快点睡吧！”慎娇打着哈欠说。又躺回床上。

田范脱光衣服，躺在床上时，慎娇又像是找寻慰藉的小孩子一样楼抱着他，田范知道这一夜，又将是一个难熬的夜晚，但是直到第二天早晨，他才发觉他大约已经习惯了慎娇睡觉的姿态，他的身子竟然不像是昨晚一样僵硬了。

慎娇越来越开朗，在吃早饭时，她有说有笑，甚至在临走时，她说她晚点回来，吃晚饭时让田范自己解决。

田范目送着慎娇坐着飞船离开，他坐上另一艘飞船去找云梦阿姨。

洛城市的清晨很美丽，但是坐在飞船中的田范无心欣赏风景，一路上，他都在考虑怎么跟云梦说这件事情，他也没想出两全其美的计策，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去见云梦了。

云梦的信贷公司距离弗洛德大厦不远；在晨光中，信贷公司大厦像是庞然大物，巍峨壮观；形形色色的人物从信贷大厦里走出来，又走进去；透过大厦半敞着的窗户能看到，信贷员和客户交谈；云霄弥漫的楼顶上，许多飞船飞进云霄。

田范驾驶飞船，飞到信贷大厦的楼顶上，他打开舱门走下了飞船，巨大的停泊场所，各式各样的人物从飞船上下来，又钻入飞船离开。

穿着统一服装的引路人在楼顶停泊场上引领客户。

一个穿着西装，打着发油，中等身材的青年男子迎着田范走来，他一走到田范身边，就笑容可掬地弯腰施礼，同时托举戴着的黑框小眼镜，透过镜片，眯着小眼睛看着田范。“先生，”他说，“您是要贷款吗？”

“不是，”田范说，“我是来见云梦阿姨。”

“您跟云梦董事长提前约好了吗？”

“没有。”

“我带您去，”他说，“但是董事长愿意不愿意见你，那就得另说了。”

“我们走吧！”田范说，和引路人一前一后走到电梯前，下到六十楼，引路人带着田范走到走廊头的门卫停下来。

“您稍等，”引路人说，面对着门卫里一个机械人继续说，“请联系一下董事长，有人要见她。”

机械人点击面前光幕似的屏幕，屏幕上顿时显现出云梦慈爱的面容。

“什么事儿？”云梦说。

“有个人要见您。”机械人说。

“谁要见我？问问他的姓名。”云梦说。

机械人的头探出窗户外，仰头看着田范，这时他凸起的，像是玻璃球一样的眼珠，上下打量着田范，然后柔性金属嘴唇抿了起来，“您能告诉我您的姓名吗？”他说，缩回头，蹦到桌上。

这时田范差点被他吓着，这个机械人竟然没有下半身，他的下半身不过是锥状的弹簧，他仿佛一个矮小的陀螺一蹦一蹦立在桌面上，就在说话时，他一双粗大的机械手慢慢掐在了腰间。

田范抑制住砰砰乱跳的心，但是面色变得潮红了，“我叫田师范，我想见云梦阿姨。”他说，看到机械人微笑着点头。

“是师范，让他进来！”云梦苍老而沙哑的惊呼声从屏幕中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