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莫似乎是有意不提香积院的过去,可自己偏偏让人去查,会不会让他不悦?
“少卿大人没有说什么,就是……让属下送了这酥山来。这酥山是蝉婆婆家做的,名叫‘沧海’,明日的喜宴上也有这道甜品。”鸿十拱手禀道。
沧海?他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念头闪过,朱影冷淡地“哦”了一声。
鸿十见她仍旧神情疏离,又解释道,“郡主不要多心,这酥山是几日前就在酒楼订好了的,少卿大人说……请郡主先尝尝。”
鸿十走后,朱影一边拿汤匙吃着酥山,一边琢磨他刚才说的话,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扳起手指算了算时间,“玉柳,最近城中是不是……出了一位姓元的诗人?”
“郡主怎么知道?”玉柳正在躬身收拾茶具,“前几日您和少卿大人忙着查案子,还不知道吧?有位姓元的大才子,不知怎的忽然火了。”
果然是。看来这个时空里,也少不了那位姓元的大才子。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朱影随口吟道,又问,“少卿大人也知道他?”
“这有何奇怪?如今城中的少男少女们都像疯了一样追捧元大才子的诗文……”玉柳说着也红了脸,低下头去,“想必……少卿大人也有所耳闻吧!”
楚莫这回订的席面全都取的吉祥寓意,什么水晶龙凤糕、瑶池鲤鱼、枣生桂子,这回又弄了个甜品叫什么“沧海”,看来他和蝉婆婆……还真是用了些心思。
他本不是儿女情长之人,肯花这点心思,已经算是难得。
自己想了那么多以后的事,其实最重要的,不就是当下么?
朱影尝着酥山的甜蜜,暂时忘却了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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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花灯光影流转,四处装点着红绸。
身着喜服的少女坐在软榻上,倩影绰约。
朱影掀起盖头的珠帘,四处看了一圈。
隔了几日,又回到主院中,这回是在楚莫的寝房内。从前多是楚莫去她房间,她不常来这里,因此觉得有些陌生。
睡榻换了新的,旁边侍立着几位穿着红衣的侍女,玉柳并不在跟前。
再低头看看自己,又是红配绿的喜服,在红烛的映衬下艳丽而耀眼。
“郡主,可要吃点东西?”一个面生的侍女问道。
香积院离楚家主院走着去也就是一盏茶的工夫,可是送亲的队伍却在长安城中七拐八拐,走了一段远路才回到主院中。
她还是早晨吃了点东西,方才在外边行礼的时候也只是略微饮了几杯,肚子空空。
“你叫什么名字?”朱影打量着那个侍女问道。
“奴婢香巧。”香巧长得白白胖胖,眼角又一直挂着笑,十分有福相。
“香巧,你去看看外边儿,还有什么吃的剩下……”她话未说完,就见香巧会心一笑。
“少卿大人为郡主留了晚膳,奴婢让她们端上来吧。”香巧说完,见她点头,就朝一旁的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
不多时,两个小丫鬟端着几盘精致的小菜进来,摆在睡榻前的小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