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说什么啊,是夫人你自己想岔了。”楚亦收了心思,怡然自得地摇着折扇,“我是说,咱们昨夜聊到这常士登的夫人……听说她姓曾,是吏部一个六品小官家的嫡女,为人谦和……”
“吏部的小官,也就是常侍郎的下级。”朱影手里也摇着一柄团扇,“常士登是常家唯一的嫡子,找一个六品小官的女儿,会不会有些奇怪?”
“常士登不学无术,又无官职,家中也无兄弟帮衬,等到常侍郎百年之后,常家必定没落,哪家的贵女愿意嫁给他?”楚亦眼光柔和地端详着她,“常侍郎为他求娶曾家女,或许也是觉得曾氏为人谦和,且父亲在吏部任职好拿捏。怎么,你觉得曾氏有嫌疑吗?”
“起码在凤立一事上,她是有动机的。”朱影微微蹙眉,垂眸思忖,“自己的夫君不学无术,还拿了家中数千金去捧一个青楼女子,是个女人都会心生妒意。不过,会不会嫉妒到要杀人……这就说不准了。”
“若是你,会杀人吗?”楚亦眼角微弯,调侃着看向她。
朱影不耐烦地瞥了白衣男子一眼,怎么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扯?“不会。”
“我不信,”白衣男子朝她挪了挪,拉着她的衣袖放到脸上,“你这么善妒,又懂毒药,杀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若是我杀了人,你抓不抓我?”她抽回手,随口问道。
“我……我当然不抓,”楚亦又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后脑勺,“但是问离那个人……脑子一根筋,若是你杀了人,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朱影把头靠在他肩上蹭了几下,许久才道,“清醒的时候,我肯定不会杀人。可是人真的到了那时候,就不清醒了。所以……我也说不准。”
“你要是杀了人,就跑远一点……离开长安,别让问离抓到你。”楚亦揉着她的头发,叹了口气道,“他有很多暗卫,尤其是长安周围,到处都是他的眼线。”
“不过……若我是曾氏,我不会杀凤立,”朱影垂首思考了许久,终于想通,“我会杀了常士登,并且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然后继承他的家业。”
楚亦惊得目瞪口呆,舌头都打结了,“你……你这是谋杀亲夫!罪……罪加一等的。”
“整件事情中,凤立并没有什么过错,她是青楼姑娘,不过是做自己的本职工作。”朱影抬头望着他的侧颜,“但是常士登就不一样了,他有妻有妾,又有家族责任,却流连青楼多年,花了大把钱财,怎么看都是他的错更大。”
“我就说了你善妒,这男子逛个青楼,那是风雅,你看最近那个……元大才子,还有我朝曾经的几个大才子,不都是青楼的常客?”楚亦不以为然地扇了两下扇子,“逢场作戏,算不上是大错吧。”
朱影一个飞刀般的目光射过去,白衣男子咽了口口水,讪讪地道,“不过像常士登这样……十年围着一个姑娘转的,的确有些不正常,是应该管管!”
“楚如归,我觉得你也该管管。”朱影抬起头,斜睨了他一眼,“你三观不正,我忽然不想让你和问离融合了,怕你带坏问离。”
“三……三观?那是什么?”楚亦诧异问道。
“就是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她指着他的鼻子,肃然道,“你三观不正,歪理颇多。”
“咱俩看法不同,你怎么能证明就是你对?”楚亦不甘示弱地顶嘴道,“我也可以说……是你三观不正,没有女德。”
“你欺负我!”朱影忽然掩面,泫然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