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您要有心理准备,尸体比较可怖。”
“我知道。”她点点头。
随着白麻布渐渐褪下,现出沐风平静苍白的面庞。
他神色宁静,栩栩如生,但是再往下,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人几欲作呕。
鸿十和玉柳都不自觉地转开了眼。
朱影强迫自己看下去。
“心口处有一细小的刀伤,凶器应该是尖利的匕首之类。”周仵作一边掀起白麻布,一边解释道,“腹部被切开,内脏不翼而飞。”
周仵作刚要合上白麻布,朱影却按住了他的袖子,又回头给玉柳使了个眼色。
玉柳便从旁边桌案上端来一个烛台,为她照亮眼前。
“凶手切割尸体的手法熟练,用的是利刃,相信就是刺穿心口的那把匕首,”朱影一边检查尸体,一边继续说道,“凶手并未取走死者的胃肠,而是只取走了心脏、肝脏和肺,相信是并没有能力一次拿走太多东西。”
“这些属下都已经记录在案了。”周仵作本以为她只是做做样子看一眼,没想到这个这个宁心郡主面对尸体居然面不改色,还能保持冷静,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还有一点,凶手在切割时故意用工具夹住了大动脉,也就是血管,避免了大出血,”朱影转头看向王孟府,“寺卿大人?”
王孟府正在沉思,“郡主的意思……凶手他是个……”
“凶手极有可能是个专业的屠户、医者,或者……是个仵作。”朱影瞥了一眼周仵作。
“是哪个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老头拧眉问道。
“屠户,或者仵作。”朱影回答道。
古代的医者并不一定了解动脉血管的具体位置,但是屠户和仵作极有可能知道。
“来人!”王孟府招呼了一声。
“大人!”分雨立刻上前应道。
“传本官的令,将城西所有的屠户和仵作都暂时关押起来!”王孟府此时是惊弓之鸟,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是!”分雨闻言,便下去传令。
“寺卿大人,沐风怎会突然遇害呢?”朱影缓缓将白麻布盖上。
“中午我让他去吏部查有关叶倾的事情,下午就一直没见他回来,直到方才……有衙役来报,他就倒在离大理寺不远的一条小巷,人躺在沟渠中。”王孟府说着又红了眼眶,“沐风跟了我十年,老朽此次……定要为他报仇。”
一阵冷风吹过,头上的油纸灯笼忽然晃了一下。
“光天化日,这凶手居然能轻易杀了沐风……”朱影蹙眉沉思,“他这是……是在向您示威,寺卿大人。”
从前的死者都是死于夜间,可是沐风却是下午遇害,可见凶手的胆子越来越大。
大理寺位于长安西北角,也并非西市之中,可见凶手的活动范围也扩大了。
“是叶倾吗?还是……赵玄机?”王孟府捏紧了拳头,苍老的脸上青筋绷紧。
“不知道。”朱影又看向周仵作,“死者死前可有挣扎的痕迹?”
“并没有,只有后脑碰到墙砖的淤伤,相信是倒下是不慎磕到。”
“可有中毒的迹象?”她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