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谁暴病而亡?!”玄衣男子愤愤地白了她一眼,“罢了,过两天就该添炭盆了,你偷偷在房中的炭盆里烧了就算了,别拿到外边去让人看见。”
“知道了。”她心虚的说完,走到坐榻边依偎着他坐下,“那魏将军进宫……可是为了魏嫣然求情?”
楚莫点点头,“魏嫣然心术不正,屡屡生事。此次只是没入掖庭,已经算便宜她了,魏章再求,圣上也不会开恩的。”
厌胜,连太后的侄女都是死罪,她一个齐王侧妃能捡回一条命,还有什么说的?
“夫君,你说得……我也有点儿怕了。”朱影低头看了一眼那厌胜娃娃,从前觉得没什么,现在觉得特别扎眼。
楚莫顺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她怀里的桃木人,嫌弃地挪远了些,“早就跟你说过,这些巫蛊之事,是圣上的大忌,你今后……可千万别再弄了!”
“不弄了,夫君,”她又挪着屁股凑近了些,“咱们什么时候去隐居?”
“怎么也得把吐蕃会盟一事做完吧,”楚莫困扰地揉了揉眉心,又瞥了一眼桃木人,“我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宁,像是……像是中了邪似的。”
“你怀疑它?”朱影举起手里的桃木人,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真的不关它的事!你这是用脑过度,回头我给你一颗安神补脑丸就好了。”
“我看你也可以去四神殿装神弄鬼,卖你那些小药丸了!说不定销量还不错。”楚莫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又指着桃木人道,“赶紧把它烧了,我看着闹心!”
闲来无事,时光平淡。
转眼就入了冬。
三皇子果然被立为了太子。自从立储一事尘埃落定,清宁宫和清弦台那边这几个月来也一直安安静静。
李研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明空道长也很少再进宫来。
此时的长安,如暴风眼一般空气静滞,四处都是薄纱般的迷雾。
窗外飘着指甲大小的雪花,紫宸殿内。
四角都燃着炭盆,哔啵作响,殿中铺着雪白的鹅毛地毯,温暖如春。
李研穿着一身月白描金锦袍,坐在上座,手里鼓捣着一只梅瓶,一会儿用锦帕擦擦瓶身,一会儿凑到梅瓶口嗅嗅味道。
“哦?楚少卿陪着郡主在求医问药?”年轻的大唐皇帝转了转眼眸,饶有兴趣地看向一旁的小黄门,“蝉娘有没有说……是谁病了?”
“蝉娘说……没有人病,是郡主在求子。”千重小心地回答道。
“哼!”李研冷笑一声,又捏紧了手里的锦帕,“求子?她自己不是医女,怎么还求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