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在客栈中等到黄昏,还不见她的身影,就有些担心,带着驹九和袁庆出来迎她。
“有点事情……耽搁了。”朱影说着,又怯怯瞥了一眼刚从马车上下来的黑面男子,“楚大哥小心,他是……吴相济。”
这个名字楚莫并不陌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手也移到了腰间佩剑的剑柄上。
“如归?”吴相济慢慢打量着面前的玄衣男子,待看清面容时忽然睁大了眼眸,又兀自摇了摇头,声音如夜空般幽深,“不,你是何人?”
吴相济与楚亦曾经是好友,想必是一时间将楚莫认错成了楚亦。
“吴公子,久仰大名。”楚莫微眯起凤眸,看向那青袍男子。
吴相济见此人衣着上乘,气质矜贵,不由得轻抿薄唇,似是在思索什么,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何人?”
“在下长安楚问离。”玄衣男子说着,从腰带上取出一个金鱼袋,在对面人的眼前晃了一下。
刹那间吴相济脑中思绪乱飞,像是明白了什么,敛起心神道,“原来是大理寺楚少卿,方才多有得罪。”
楚莫充满戒备地望着他,“吴公子,此女是我未婚妻子,不知是否得罪了吴公子?”
他又扭头看了一眼朱影,见她如做错事的小狗一般躲在身后不肯出来,不禁哑然失笑。
吴相济黑沉的面色逐渐趋于缓和,又现出苏思面前那种云淡风轻的神情,“楚少卿别误会,方才……我只是有些关于思儿病情的问题,想要问她而已。”
吴相济的目光飘向朱影,半真半假,让人捉摸不透。
朱影则牢牢抓着楚莫的衣袖,拼命摇头。她看不透吴相济的眼神,觉得此人阴鸷可怕,绝不要晚上和他相处。
“既然如此,不如明日巳时……请吴公子到福来客栈中一聚。”楚莫并未推开朱影的手,因此行动有些不便,只随便拱了拱手,做了个告辞的手势,“今日天色已晚,吴公子请回吧。”
“也好,楚少卿请。”吴相济并未挽留,拱手回礼。
待目送着街角处的几人走远,男子眸中目光渐冷。
萧瑟秋风吹来,深青色的衣袍猎猎作响,他思忖了片刻,便也回了马车中。
福来客栈,华灯初上。
几人先叫了一桌酒菜,边吃边聊着白天的事。
“楚大哥,你猜猜,二小姐苏思中了什么毒?”朱影洗净了手,拿了一块烤鸭腿啃着。
“什么毒?”楚莫对苏家小姐的病并不是很关心,让他在意的是吴相济方才的举动。
萧太妃失势,按理说消息早已传到了沧州,吴义阳父子应该已经听说了自己离开长安的消息,为何他刚才见到自己时一脸惊愕,好似完全没有准备?
此人真的对楚亦的失踪一无所知?还是只是装出来一脸无辜的表情?
“就是……金丹毒。”朱影说完,见他无动于衷便又看向袁庆,“袁先生,你给解释一下。”
“大人,这金丹毒就是……古代帝王为求长生炼出来的一种丹药。”袁庆正在啃烤鸭脖子,有些不耐烦解释,“这丹药贵重,普通人呢,吃不着,一般都是君王和贵族吃,吃了……也就活不长了。”
“既是求长生的丹药,又为何吃了就活不长呢?”驹九好奇地问道。
袁庆摆摆手,表示不清楚。
“这就要从炼制金丹的原料说起了,”朱影边嚼着鸭腿,边解释道,“古人认为金属能长存,那吃了金属不就可以长生吗?所以炼金丹的原料多是些贵重金属,说白了,金丹毒就是重金属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