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让我和驹九去节度使大人的营中查查闵副使。”袁庆看见她手里的小瓷瓶,好奇地问道,“郡主又在配药?这回是给谁配的?”
朱影眼珠子一转,招呼他走进了些,压低声音问道:“我正要问你,可曾听说过醉芙蓉膏?”
“醉芙蓉?”袁庆警惕地蹙起了眉头,再加上房中的药味,令他嗅到一丝紧张的气息,忽觉浑身汗毛竖起,“你说的是那种无解的慢性毒药?”
朱影点点头。
“我行走江湖多年,也曾听说过醉芙蓉的名字。传说它初时让人如仙如醉,但时间一长,若是不服解药,则好似有万蚁钻心般疼痛难忍。且常有毒师在醉芙蓉中加入几味剧毒,可让人筋骨受损,渐渐如病入膏肓一般慢慢死去……”
“这醉芙蓉有解药?”朱影问道。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醉芙蓉是一种无解的慢性毒药。只有缓解之法,却无根治之药。”袁庆摇摇头,忽然灵机一动,“郡主,你不是有《千毒录》吗?世间毒物相生相克,你多试几种,或许能找到醉芙蓉的解法也说不定。”
“袁先生,”朱影拉着他的衣袖,凑近问道,“若是断了缓解的药,中毒者能坚持几日?”
“初时可不用药坚持十日,之后……一日不用药也不行。”袁庆想了想,有些不解,“郡主为何忽然问起醉芙蓉的事?”
“没事,我只是昨天从《千毒录》中读到,忽然好奇罢了。”朱影装作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咱们府中有谁中了醉芙蓉的毒呢。”
“小声点,袁先生。”朱影摆摆手,“你去忙吧。”
袁庆又疑惑地挠挠头,便拱手告辞了。
驹九、袁庆和狐七外出,中午便只有朱影、楚莫和玉柳留在宅子里用午膳。
矮几下面有个火炉,三个人盘腿坐在铺着软垫的地上,在几案上吃着午膳。
玉柳总觉得厅中的气氛十分古怪。朱影和楚莫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就兀自低头吃饭。
“你们两个是不是吵架了?”她实在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朱影正在埋头想事情,被她一问骤然回过神来,刚要回答就听见楚莫先开口了。
“没吵架。”玄衣男子看了对面裹着披风的少女一眼,“天气冷,不想说话。”
花厅的门敞着,玉柳看了眼门外,今年初雪下得早,果然又飘起雪子来了。
阵阵寒风吹得门窗“呼呼”作响,穿堂而过。
“这道蒸虾是你做的?”朱影拢了拢披风,微笑着看向玉柳。
“是啊,这是沧州特产,我跟阿红阿碧她们两个学会的。”玉柳略带腼腆,得意地一笑。
三人正围炉吃着午膳,忽听见一阵叩门声从院门处传来。
奇了怪了,这楚亦的旧宅已荒废多年,大冬天的还会有谁来串门?
三人愣怔了片刻,谁也没动。
一片寂静中,那轻轻的叩门声又再次响起。
玉柳只好起身去应门,顺手把软剑别在了腰上。
雪越下越大,开始是只是细小的雪子,落到地面上就融化了,渐渐地变成了漫天飞舞的雪花,如鹅毛般遮蔽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