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蕙在路上已经听说了郡主的名号,只是听到她给楚亦解了醉芙蓉的毒时还是有些震惊,“醉芙蓉的毒能解?不是连洛先生也解不了么?”
她生活在吴家多年,都以奴婢自居,因此尊称洛阵为“洛先生”。
“蕙娘不必忧虑,你看我,虽然还有些虚弱,毒却是已经解了。”楚亦说着从衣襟中取出一个白瓷小瓶来,“郡主说,这里面的药是给你的,只需每日取一颗,化在水中,连服七日即可。”
闻儿伸手去拿药瓶,楚亦躲过了,又郑重将药瓶递到蕙娘手中。
许蕙将信将疑地接过,又似喃喃自语道,“如此说来,这位郡主真是菩萨心肠,咱们须得要和她道谢才好。”
“郡主现在……正在病中。”楚亦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怕是不想见人。”
“哦,”许蕙诺诺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时候不早了,我领你们先去厢房中歇息吧。”楚亦说着便抱起闻儿站起身,“你们刚刚脱险,去好好睡一觉。”
楚亦不好意思惊动其他人,只将许蕙和闻儿安顿在自己的寝房中。
闻儿到了新环境还有些认生,蕙娘也局促着不敢落座。
待安顿好二人,便打算起身去向朱影道声谢,再报个平安。
“公子,可否让妾身和闻儿去净房中清洗一番,免得……弄脏了睡榻。”许蕙看了看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问道。
楚亦垂首一看,蕙娘和闻儿皆是穿着补过多次的旧衣服,上面还沾了尘土,想起她们这些年来过的日子,不禁又心疼起来。
只是眼下是寒冬,去净房中沐浴难免又要惊动府中的下人给她们备热水。
何傅虽然留了几个洒扫丫鬟在杏云居中,但自己与她们一向没什么交流,若是惊动了驹九和狐七他们……
这样一个念头闪过,他打了一个寒战,赶紧道,“你们先忍过今夜,明日我让人给你们备热水沐浴。这是我睡的地方,就是你们的家,没什么弄脏不弄脏的。快休息吧。”
他刚转过身就听见身后一个略带哽咽的声音,“公子不与我们一起吗?”
回头发现许蕙正双眸含泪地看着他。
“好好的,哭什么?”楚亦连忙回身揉了揉她脑后的头发,“我去给郡主报个平安,马上就回来,你们先休息。”
许蕙听闻此言,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刚才明明说郡主在病中不想见人,现在又要独自去见她,看来……郡主只是不想见到自己。
许蕙早就觉得奇怪,自己从不认识什么宁心郡主,她又怎会派了人来救自己和闻儿?想必是……
她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含情脉脉望了一眼身旁眉目温和的俊朗男子,泫然欲泣道,“公子,那位郡主可是为了你才救我们母子?”
楚亦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觉得事情太过复杂,不想多费唇舌,只好点了点头。
结果许蕙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她这三年多都是为了一个人而活着,虽然知道自己只是个妾室,那一天迟早会到来,她还是忍不住抽泣起来。
闻儿见母亲哭了,连忙抱住惠娘的腿,也跟着流眼泪。
“蕙娘,你误会郡主了……”一阵心酸袭来,楚亦连忙抱住母子二人,话音未落,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楚亦为蕙娘和闻儿拭去了眼泪,又稍微整理了衣服,才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