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觉得有些内疚,但是此事自己也是受害者,朱影不想细说,“我还是不明白,你逃走之后,为何吴相济从未起疑?”
“我被关进那地牢之后,吴相济一次也没来过,或许……他是将我忘了吧。”楚莫微微蹙眉,陷入沉思,“我后来想,那几个守卫或许也害怕责罚,所以才没有将这件事上报。”
他脱险之后,不知道为什么那地牢中的守卫并没有向吴相济禀报此事,或许是怕被惩罚。
而吴相济事务繁忙,后来又得了林墨,更是一次也没去过那间地牢,守卫就将此事私自瞒了下来,想着等到天下大乱的时候,随便编一个理由便可不了了之。
直到整个地下仓库被驹九和鸿十端掉,吴相济还以为楚莫是在那时候被救走的。
“后来呢?你离开苏家后,又去了哪里?”朱影伸手环上他的腰腹,感觉楚莫的身子僵了一瞬。
“我当时身无分文,又失去了金鱼袋、令牌和佩剑,简直就要流落街头了。”俊朗男子委屈地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幸好遇到了魏章,然后我们就相约……一起去沧州抗敌了。”
这一段他说得闪烁其辞,朱影一下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怎么就这么巧会遇到魏章?
“不对,你骗我!”朱影忽然揪住了他的领口,委屈地掉下泪来,“楚问离,怎么连你也骗我?”
这兄弟两个,把她骗得团团转。
“别哭,我告诉你。”楚莫察觉到怀里的人有些不对劲,似乎心情忽然变得极坏,像要崩溃似的。
他连忙托起她的脸看了看,又亲了亲,“我……我离开长安前就派了小八去陈州调魏章的兵,约好了在河东郡中等我的,当时只是以防万一,并没有想到真会用得着。”
“小八是谁?”朱影长睫沾泪,眼巴巴望着他。
“你没见过,”楚莫似乎不想多说,打算一语带过,“一个探子。他原名叫犬八,嫌‘犬’字不好听,我们就叫他‘小八’了。”
“楚问离,私自调兵……这是大罪啊!”朱影震惊地看向他。这人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
“怎么是私自调兵呢?我有圣上赐的龙鳞令牌,再说……此事圣上也是知道的。”楚莫给她拭去脸上的泪,“你就别担心了。”
“你还说!龙鳞令牌……龙鳞令牌和玉霄剑你也能丢给楚亦?!万一有个闪失……”朱影眉眼严肃,气愤地看着他道,“若不是他有令牌和玉霄剑在手,我又怎么会轻易被他给骗了?”
“我若是不这么做,怎么能将楚亦引出来,再由你去问出他失踪的实情呢?”楚莫当时的确想的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且事发突然,也没有时间给他细想,“再说我也相信楚亦他不会害我的性命,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洛阵的毒一出手,楚莫当时虽然可以奋力一搏,但也不大可能全身而退,最好也是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果。他的武功与楚亦不相上下,再加上中了毒,且吴相济已做好了万全准备,硬拼没有胜算。
何况,若是那时就与吴相济撕破脸,他与朱影都难以活命,楚莫觉得还不如装死的好。
“你们兄弟两个……简直是荒唐!”朱影心中还有气,别过脸去不理他。
“好了别气了,”楚莫勾了勾嘴角道,“将来我给你赔罪,你想怎样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