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罗凯很是低调,也许是敖婆婆之事让罗凯对人生有另一番感悟。此地有蔡襄罗凯无心多插手,只是来熟悉一下,加上他看天气一天天转暖,心下惦记晋城县之事,便安排陆慎言具体跟进采购茶之事,自己和何里钵向西奔向晋城县。
这趟可是更远,晓行夜宿抓紧赶路,于三月中旬到达晋城县。先在县城安排一处住下,何里钵去找那殷世杰,余大年二人。罗凯则是先去县衙看望程颢。
远远看到县衙门口站着百姓向里张望,罗凯走上前去向里面望去,院子中也站了一些人,原来都是看县太爷审案。
罗凯走到院中,见程颢坐在县衙大堂之上,堂上跪着二人。
他像身边的人拱拱手问到,“这位仁兄,可知道在审的什么案子吗?”那位老兄也不看罗凯,他只简短回答罗凯说道“争家产。”只顾抻着脖子向里面观看。
要说程颢程颐兄弟学问已是小有名气,春节期间京城的学馆还贴出了二人学馆讲学日期的告示。罗凯暗想来的正好看看这程颢审案。
原来这案有个县民借居其兄长的屋宅,很多年之后,在此住宅中挖出很多埋藏于地下的钱币,这个县民的兄长之子认为是他父亲所藏,两家到县衙争讼。
这兄长如今已经不在世,堂上跪着二人正是侄子状告叔叔。听二人讲述完毕,听审的县民倒是议论纷纷:““钱币又不能说话,看这大人如何断?”
旁边驳斥到:“那死人也不能说话,当事没人能断了。”
有的说:“应该是兄长的,这弟弟要是有钱怎么不买宅子?
这县民们越说越起劲,还有的说:“应该是弟弟的,人家在这很久,不买房也是有些积蓄。”
这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越来越高,似乎每个人都是县太爷,就连跪在那的原告和被告都不由得回头看看县衙的院中。
程颢一拍惊堂木“肃静”。县民立刻安静下来。罗凯好笑,这程颢平时教书先生样,这会到还真是有威严。
程颢对侄子原告问到:“原告,你说钱币是你父亲的,你可知道父亲是在什么时候把钱币埋在宅内的?”
侄子原告回答到:“回大人,四十年了”。
程颢又问道:“被告借你父住这所房子多少年了?”
被告一脸的冤枉:“是二十年了,这钱币就是不久前埋下的,那日正好侄子来我家。后来他就硬带人来挖出来,说是我兄长所埋。”
程颢一阴脸:“没问你!”。被告还要说什么,竟被大人一句话截在那里。原告瞄了他一样,脸上有些得意。
程颢问道:”原告,被告说的可是实情?”听原告确认。程颢即派人取出钱币,放在手中反复的看。看过问原告:“原告你可曾说谎?”
原告说道:“不曾!!”
程颢将两枚钱币扔到他面前:“你仔细看看,如今官府铸钱,由于几年前铜短缺,用铁铸币,这些铁铸的钱币有四十年吗?”
原告倒是聪明,听出语气不太对,拿着钱币左看右看举起来对着光线看。忽然磕头到:“小人知错了。”
倒是被告一脸的茫然。程颢问道:“被告,原告已经知错,你要反告他吗?”
被告倒是憨厚:“大人,我们本是叔侄,而且我久借这宅子,不告不告。”
程颢见他们这么说,让他们签字画押宣布退堂,众人散去程颢也走下大堂来到院中,他已经看到罗凯。
身边朝外走的县民议论着“大人断案真神了。”“要不人家怎么做县太爷呢。”说着话县民从县衙庭院中散去。
程颢已经来到罗凯面前:“若无贤弟这么快就到了。”说着将罗凯请入内宅。
罗凯说道:“在建州耽误时日不多,我也是刚到这里,就赶上伯淳断案,可是领教了。”
程颢大笑到:“我这也是刚好想起在京城见到张载,说起你断那马案,灵机一动,这银票交子有标记,这钱币也是一样。”
二人说笑这来到内宅厅堂,见厅堂里放了不少新书籍,罗凯问道:“伯淳这是又购新书了?”程颢说道:“你来的可是正好,你出资所办学舍已经办好,我前次春节去京城正好去趟国子监。批印了一些,你看这些都是给学舍添置的。”
说着他从柜子里拿出个册子,上面都是罗凯赞助学舍的用途。指着说:“你看这都是账目,现在置办了书,还有的富裕。我准备这些书就放在学舍,凡县上的人都可在学舍阅读。”
罗凯将账目合上说道:“我还不信任伯淳吗?如果不够用我再资助些。”
程颢笑着说道:“哪里不够,足足富裕。我正想要跟你说,若是一部分用于资助那些成绩优异但是家境贫寒之人,做为进京考试路费,你看可好?”
罗凯笑道:“当然再好不过了。”
程颢也似是对自己的举动很满意,他说道:“最近啊,此处还来了位先生才学出众一表人材。而且非常崇拜贤弟,贤弟若有时间择日可与一见。”
罗凯听到一表人材,才学出众就恨不得马上认识,眼下正是用人之计,况且谁知道哪位将来就可立足朝廷,欣然答应。
告别程颢回答邸店,何里钵已经回来,言说余大年殷世杰二人已经准备好了,明日一早就接罗凯到他买好的那快地面去。
次日一早余大年便来到邸店接罗凯,罗凯见他引的路与上次所走不同,余大年解释到:“此路从县城直通博虎岭下唐家村。”
罗凯的印象中之前来的并没有这条路。余大年说道:“县太爷看厢兵太闲了,就让他们干了点活。而且您资助学舍,县太爷贴出公告了。咱们村中的人,和县城里的人,都知道您的大名也尽是来帮忙,就开出了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