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子很小,只有二十来户人家,位置也很偏僻,村民们大多男耕女织,闲时打猎艰难的维持着生活。
除了官府征兵纳税的时候,平时很少会有陌生人经过这里。
得亏晏子英为了不引人注目,在网上购买了一套形制正确的汉服,穿着灰色窄袖圆领的袍服,腰上挎着长刀,看起来不是游学的书生,就是外出办事的商人。
那老汉是小沟村的村长,看起来老,实际却还不到六十岁,只不过长年累月艰辛的劳作,让他看起来苍老无比。
这小沟村的村长,姓王。年轻时曾随着一支商队走过四方南北,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于是在临老回归乡里,被村民们推举为村长。
以这位王村长的见识,在看到晏子英的面容穿着时,就知道这年轻的后生绝非普通的书生。
手上无老茧,细皮嫩肉,面容虽然略有尘土,但仍旧显得干净丰润,一看就知道是养尊处优的人。
再看看这年轻人身上的衣物虽然由于一路风尘,乍一看好似没什么挺普通的。
但王村长仔细观察之后,这绝不是棉布所制,更非丝绸,颜色均匀,色泽极佳,这布料不会便宜到哪去,就更不用说衣物上精致的手工了。
还有一点,从衣物的袖口来看,这是一件新衣物,普通的人家,哪怕是家中有些产业的商人,也绝不可能穿着新衣物走在崎岖的山间。
所以这王村长断定,这位风尘仆仆而来的陌生年轻人,哪怕不是世家大族的子弟,也绝对差不到哪去。
晏子英不知道面前的这位老汉,仅仅只是打量了几下,就把他的身份推测十之六七。
见到对方拦路,晏子英还正愁找不到介入的点,当下面带微笑和善道:“这位长者……”
刚一出口便随即意识到自己是用普通话说,于是又改用自己的家乡话:“这位长者,这里是何处地界?”
“后生,听你的口音,有点像是中原一带,来这里做什么?”
那王村长说的话,是洛阳的方言,当然这是现代的叫法,唐武周那会叫官话。
虽然晏子英并没有接触过洛阳人,但还是能勉勉强听懂,说的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时隔千年,哪怕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方言,多多少少还是有所变化,再加上口音的浓重,双方交流起来还挺艰难的。
不过幸好这位王村长,多少识点字,双方就在一处沙地上,用树枝写一两个字互相交流起来。
说实话,这语言文字都不怎么通,交流起来还真是吃力,真不知道古代那些游学的书生士子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反正晏子英和这位王村长,连比带划,连蒙带猜,还靠着大量的字,交流了大半天,才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什么意思。
不过终归还是能够交流的了,晏子英在付出了一小袋雪白的盐巴之后,便暂时能够在村子里安顿下来。
虽然在王村长看来,这位年轻的后生很奇怪(主要是所写的字以及来历),但看到对方终归是一个人,以及一小袋雪白的盐巴和五条腊肉的份上。
哪怕对方没有身份文蝶,王村长还是让对方住下了,毕竟这么白这么精致的盐巴,他可从来没见过。
以他走南闯北的见识,敢拍着胸口打赌就是京城里的那些达官贵人也不曾用过这么好的盐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