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在旁看着叶岚的举动,她微不可见的蹙了柳眉,而后想到算命先生说的那话,便没有阻止。
先不管算命先生那话的真假,只是递一碗汤药,倒不算什么事。
不料,药洒了出来。
小半碗汤药尽数撒在沈梓义袖口,沾湿他大片衣袖,浓郁的苦药味散开,沈夫人的心情也同那药味一样,变得苦涩心酸,他这一向康健的儿子,如今却端碗汤药都吃力了。
边用帕子给沈梓义擦拭,边关心的问道:
“梓义烫到哪里没有?”
沈梓义摇头表示没事。
给沈梓义擦去药渍,绕是沈夫人这么温柔的人也想训斥人了。
一抬头瞧着对方是叶府的姑娘,她生生忍住了,心中却是对叶岚很为不满。
看着是个稳重端庄的,真要做事来就毛毛躁躁,连一碗药也端不稳当。
叶岚内心是十分无辜,她明明确认沈梓义端好才松的手,这怎么会洒出来呢。
要说是沈梓义的问题吧,估计这里没人肯信,还会说她推卸责任,她只能吃个哑巴亏。
用余光偷瞧沈梓义的表情,只看到他满面的歉意。
叶岚心里嘀咕着,难道不是他故意的,是她手打滑了?
只听沈梓义说道:
“叶姑娘想必不是故意弄撒汤药,只是做不惯这些事罢了,母亲莫要怪责于她。”
叶岚…
这话倒维护之意,那她还该感谢他么。
沈夫人面色更加不好,看叶岚的眼神也冷了下去。
就知晓梓义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对着貌美的女子,怪罪的话都不会说,那就要她来说了。
沈夫人语气不好的下了逐客令:
“有劳叶姑娘来此看望梓义,叶姑娘心意已传达,只是梓义还需要静养,我便不挽留叶姑娘了,有怠慢之处还望谅解。”
话落,又赠了叶岚一些给小辈的礼物,沈夫人在待人处事这方面从来是周到的。
叶岚内心有些怨恨失落,垂眸离开。
等叶岚离去,沈夫人叹气道:
“算命先生还说叶家大姑娘是福泽之人,如此看来真是胡诌的。”
沈梓义听此,他苍白的脸上带了嗤笑,道:
“母亲以前从不信这些的,怎么听了他的话。”
“母子连心啊,儿生病,当母亲哪有不担忧的,梓义要快些好起来才是。”沈夫人愁云满面。
沈梓义张了张口,喉咙一阵哑然,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装病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朗笑道:
“儿子吉人自有天相,母亲不要过于忧虑了。”
几日过去,沈梓义病情不但没好转,还有了加重,渐渐有病入膏肓之状。
沈家主与叶家主商议过后做了一个决定,具体谈了什么只有他二人知道,最终的决定是让叶岚早日嫁入沈家,时间就定在下个月。
叶府祠堂
这天下午天色暗沉昏黄,叶芸被叶家主臭骂一顿后,被罚到祠堂跪地忏悔。
她没什么可忏悔的。
沈梓义病情加重后,不知道他们哪里查出了罪状,总之,沈梓义那副病态全是因为她就是了,一条条罪名都是叶家主提出来,然后,她就被罚跪。
天边乌云滚滚很快下起雨,雨点由小至大,被风吹向了衣着单薄的叶芸。
叶芸抬头望天,瞧见几道亮白的闪电打过天际。
叶芸是跪在外边的阶梯之下,上方并没有遮挡物,那淅淅沥沥的雨点便落到她身上。
天色黑了,她浑身已背雨水浸得湿透,只觉身冷心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