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的知那仰阿莎要猎怪取水,特意埋伏在山洞周围,只要仰阿莎杀了那巨大的蜥蜴,就冲上去绑人,抢走水源控制权。
蝾螈头顶粉红,后背长着老树皮一样的盔甲。像个巴壁虎一样,黏在岩石上,它吐着信子,信子像两条银色的带鱼。大嘴巴转身想跑,怎料地面乱石多,他摔了个大马趴。眼看着就要被大壁虎一口吞下。
仰阿莎伸出双手拽住怪物尾巴,将它往后拖拽。咔嚓一声,大蝾螈上牙咬下牙,大嘴巴脱险,像狗刨沙子一般翻身冲出洞穴。而那尾巴竟然自动断了一截细的。
蝾螈吃不到肉,火冒三丈,剩下的半截尾骨,狠狠一甩,将仰阿莎拍在岩石上。仰阿莎后背砸在碎石头墙,一阵冰冷的刺痛袭来。她单手摸了摸后背,衣服已经被碎石刺扎破,血染透了苗服。
蝾螈调头张开血泊大口,一排又一排软牙出现在仰阿莎眼前。她不慌不忙,举起长枪往上一刺,那下颚全是坚硬如铁皮的肉盔甲,枪刺不破,仰阿莎身上溢出白芒,蝾螈被击飞一米。
仰阿莎捡起背篼跑出山洞。那大蝾螈回过神来,竟然还在追。
大蝾螈贴在山洞顶端,快速移动,它脑袋三百六十度旋转,最后朝下,看着十分诡异。只差一步,就能将仰阿莎吞下。仰阿莎一个飞毛腿冲出山洞,她摔倒在地,那大蝾螈跑到洞口,便不再追了,整个身躯缩回那黑暗的溶洞中去。
金钱龟告诉仰阿莎,这怪物得太上老君的一寸炉渣成精,却也因为这一寸炉渣无法离开山洞。只要出了山洞,它就会缩小变成一只半米长的小蜥蜴。只要不出山洞,继续修行,过了千年之后,它便可以自由出洞。
“它本修行了三百年无法突破,无意间闯入山洞,得了炉渣突飞猛进,就是暂时无法出山洞。还差七百年,这世间便再无它所惧怕的。”
“辛苦百年,不如一寸天渣,提前出洞,道行全毁。”
大嘴巴蹲在洞口休息“阿姐,你在说什么?”
王小小拿着干净的纱布冲了过来。
“姐姐,你受伤了。”
养猪寨的女娘在林中搭了个棚子。得知仰阿莎受伤了,急忙带她过去治疗。苗医用小木镊子从伤口中取出石碎,再用烈酒消毒。仰阿莎捏紧拳头,轻皱眉。一个姑娘给她上药,一个用纱布给她包扎。
仰阿莎瞥了一眼苗医。
“老先生好面生啊!”
老爷爷络腮胡子像山羊,看着干瘦如尸,不像个和善的人。
“老朽千手,是昨天才投奔到平安寨的,我们那都是黑苗,个个都会医术。”
“村长,刚才那大嘴巴吓得不轻,您面不改色,真是我们这些女子的典范。”
“牛车准备好了,马上就能回家了。”
仰阿莎摇摇头“不成,还得去。”
包扎完毕,仰阿莎穿换上一身男装,再次踏入山洞。金钱龟在前方照亮,仰阿莎跟在后头。
等走到了地下水源河畔,竟不知那怪物跑去了何处?
两条带鱼一样的舌头突然出现在仰阿莎身后,快速缠绕,仰阿莎腰身被捆。
仰阿莎被那信子拽上了半空,仰阿莎抬头一看,那铁甲大蝾螈原来在钓鱼,它知道人类为了水源还会再来,所以故意趴在上方等仰阿莎。
蛤蟆长舌捕蚊,讲究快准狠。而这大蝾螈抓仰阿莎,只是有样学样,它慢悠悠的将仰阿莎钩了上去,眼看着仰阿莎就要被送入那密密麻麻的牙齿旋涡中。仰阿莎当机立断,一枪砍断了舌头,她从半空坠落,跌入水中。
这洞穴水潭真是深,仰阿莎掉下去,竟踩不到底。她害怕了急忙划水往上游。
“仰阿莎,这水下还有暗河,要是被卷下去,就再也上不来了。”
这看不到底的深渊水潭,给人一种无尽的空虚黑暗感。
水里似乎还沉睡着更可怕的存在。仰阿莎爬上岸,吐出一口水,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害怕。
铁甲蝾螈,扭动四肢回到地面,像只暴躁的野狗,发了疯似的冲过来。
“仰阿莎,它的头顶是弱点。”
长舌断裂,它似乎失去了探测器,变得有些睁眼瞎,它只能凭借仰阿莎挪动的声音,判断仰阿莎的位置。仰阿莎往岩石堆积的地方跑去,大蝾螈摇头摆尾,轰隆隆断了一根石钟乳,差点就将仰阿莎刺穿。
金钱龟趴在地上叹气“好险!”
仰阿莎抓了一把小石头,朝水潭一丢,哗啦啦激起水漂,大蝾螈像个癞蛤蟆,凌空朝水潭边跳去。
此刻大蝾螈趴在水潭边摸索,仰阿莎站在它身后。仰阿莎以斜坡岩石为基点,左脚踩石腾飞,右手甩出长枪,咔嚓一声,就像塑料吸管扎入纸皮奶茶杯般干脆。
红缨枪在蝾螈头顶开了个窟窿,抽枪落地,血红一片。大蝾螈颤抖一分钟,接着蜷缩成一个球,再渐渐变作一个石蛋。
“这是怎么回事?”
“仰阿莎,我终于知道旱魃为啥不杀这玩意取水了!”
“为什么?”
“有太上老君的炉渣,它每次快要死亡,都能化身为蛋。等它孵化出来,又能继续修行,之前的修为不变。”
仰阿莎举起红缨枪走到两米高的石头蛋前,敲敲打打,连片石头碎屑都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