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合想了几日,怎样才能把陈远征和程程支出这个已经越来越可怕的帝都,然后他以聊天的方式探查出陈远征的朋友钱万贯和钱家都秘密到了西凉。
这是帝都一个清凉的早晨,有薄薄的雾,陈合在花园里看到了一向早起的儿子。
“远征,你们的感情不太好?”陈合看似很随意地问道。
“没有啊。”陈远征眼神看向别处,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皱。
“齐儿和霜儿虽然还小,但帝都现在很不安全,我想送他们去你妹妹那里。”陈合道。
“南海?”陈远征有些吃惊,“真的那么坏了吗?”
陈合不置可否地喝了一口茶,“你和程程说说,这两天就走吧。分开走,让陈老倌先送他们,你们也要准备走了!不让你们一起,就是因为目标太大。”
陈远征听得这番话,已知陈家的凶险程度,急道:“爹,这官你也做了几十年,一起退隐好了。”
“你想得倒好,你可知现在各大朝臣的家都基本上有人看护?走?哪里有这么容易。”见陈远征还想说些什么,“没事,现在形势虽然不好,但也不是无可救药难以挽回,你不用管我们,赶紧准备!”
程程很不想和自己的一双儿女分开,但听陈远征这般说话,也知是不得已,急忙准备小孩的衣物。
“兰馨(陈远征妹妹)在南海灵秀峰灵秀剑庄,东西不会少的,不用带太多东西,这次要走得隐秘,路上也不安全。”
程程咬了咬嘴唇:“真的到了这个地步了?”
“爹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不是到了非常紧要的时候,绝不会这么安排的。”
“那我们走了,他们两个老人怎么办?”
“我也正愁这事,我想让爹和我们一起走,但他的脾气,哎,估计是不会的。”
“会不会真有危险?”
“现在看危险是有,但爹也是老臣,估计不会有太大麻烦。”
小俩口相对无言,程程抱向陈远征,脸贴在他的胸上,泪水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陈远征轻叹了一口气,安慰道:“没事的,吉人自有天佑,相信这档子事会过去的。”
第三日,陈老倌子悄悄地带着陈齐和陈霜从南门出了帝都。
谁也未曾想到,这竟是他们的永诀。
“你让他们也出去?”夫人有点诧异。
陈合深吸了一口气:“前几日我上疏了几次,对时局和流弊说了些意见,很不受人待见啊。”
“这官做到这种担惊受怕的份上,又有什么意思,你忧国忧民,反受猜忌,还不如告老还乡。我也不用每日里担待着你。”
“怕的是有人不让我辞,并且——”陈合欲言又止。
“并且咋样?”夫人有点急,“你别说一半藏一半的。”
陈合摇摇头,“事情没出来,只是感觉不太好罢了。前两日我们养的鸟莫名其妙的死了,也许这事让我有些烦。”
“越老越神经,不要吓死人!不过也奇了怪了,我在后院栽的花今年没有开花,往年这时倒是应该开的。”夫人嗔怪道。
两人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恐惧:莫非真的有所谓凶兆?
“所以你这么急着安排齐儿和霜儿走?”
陈合点点头。他没有说的是,上官明月对他很不满意!几乎就要不顾礼仪,破口大骂——在她的治下,她怎么容得下如此真话?她要的是粉饰太平,要的是歌之舞之,要的是颂扬之声,这个陈合,什么东西!
陈合看到上官明月旁边的宦官怜悯地看着他。
这才是陈合心中的结,这才是真正的凶兆!以前没怎么接触过的这个小姑娘,意外地有一种暴戾之气。
陈远征和程程在第五日也悄悄地出了帝都。
陈合想得没错。
只是两日过后,平静了许久的帝都终于出了大事:大将军于北翼和御史陈合同日晚间身亡!
所不同的是,大将军于北翼只是一人身死,而陈合家中却是被弑了八十七口,就是灭门!
于北翼的左膀右臂——呼延雄关失踪!
陈合一介书生,被别人暗算很容易,但于北翼应该是万象境高手,且大将军府守卫何等严密,是什么人竟能不惊动守卫而得手?
消息很快出来了:
呼延雄关弑了于北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