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什么叫淳朴善良，知足常乐的劳动人民，这统治者只要能把分内的事情做好，道德水平正常，他们就感谢天恩浩荡，觉得这头顶上的教皇，是他们的救世主，余裕的心头不由有这样的感叹。

但感叹过后，余裕还是决定问一个很尖锐的问题，“哦？照你这么说，这里的人们应该生活的很幸福了？但据我所知，就连这星火镇都分内外城的，那外面的人可是像牲畜一样的活着，这也是教皇的恩典？”

“人？他们是人吗？”易五十三下意思的反问道，这种反问不带有任何的道德歧视，或者是价值观上的偏差，而是他们的常识就是这样的.

而正是他这样理所应当，本该如此的语气，让余裕从后背升起一股子透心的凉意，纵然以他对于未知事物的接受能力，面对这样的一句话，也是不由的心头震颤，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

（对于人的抹黑，对于最底层的压榨宣传，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个世界......这个叫做天明国的地方....真是恐怖.....这是在地狱之上建造人间吗？）

余裕的心中，第一次，恐惧这种情绪像是被投射在干枯草地上的火苗，转眼间便已成燎原之势，侵夺了他的整个心灵，在这种恐惧的情况下，余裕问出了下一个问题：“为什么不是人呢？你怎么证明他们不是人呢？”

这个问题问的有些蠢，就是顺着问题继续提问，要是思绪正常的余裕，自然是不会问出这种蠢问题的，但他此时的情绪有些无法控制，这问题也就顺口而出。

“不是人还要证明啊？他们如此不通教化，衣衫褴褛，头脑简单，这是人类吗？他们连吃饭睡觉都在围着土地哈哈大笑？这是人类吗？他们的生命不过短短二十余年？这是......人类吗？”易五十三一直在举例子反问，他希望通过这些鲜明的实例来说服余裕。

余裕却面色一层，脸上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他的声音如暴风雪刮过的土地，干净而凌厉，“是的，他们.......是人类。”

他做了这样的回答，而易五十三却是一脸不理解的样子，这......还是人类吗？

余裕却是又解释道：“人类是什么？我不跟你扯这个定义，我只想说一句，你说的那些，都不是一个人不能为人的理由，他们只是被某些手段限制了思想，控制了行为而已，而一个人真正不能为人的理由，只有一个......”

“是什么？”易五十三很配合的顺着余裕说的话接梗下去。

“放弃希望。”余裕这样答道。

“希望？那种东西......很重要吗？”不知道是不是系统翻译的原因，易五十三并不明白这个词的含义。

“重要啊，我看你们的这个世界就很缺这个东西。”余裕瘪了瘪嘴，这样讲道。

易五十三无言，他并不理解所谓希望的这种词语，按照系统的翻译，这个词语在他们这里的表述应该是，某种珍贵的，但并不能用于生活吃穿住行的东西，而且这东西的拥有者一般被指定为光明圣殿内的教司或者更高一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