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吧？我觉得他的意思像是在说‘你不要把身体弄坏了，耽误工作’一样。”傅嶒里一用脑就想吸烟，他转身去掏身上的小袋子，却被步少锋按住。

“这里不能吸烟。”步少锋摇摇头，将对方的手按下去，说：“我不明白，提醒对方要注意身体，不要拖累工作这个挺正常的吧？正常的上下级也会有这样的对话。”

傅嶒里举起自己的烟杆子来回摇动，他否定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第一个人对待第二个人身体的态度，不是人对人的态度，像是人对物的态度。”

“笑话，难不成第二个人还不是人了？”

傅嶒里一摊手，说：“如果第二个人的确不是人，或者说不是正常人呢？”

步少锋想反驳，但是他脑内灵光一闪，立刻想到像人却不是人的东西，他不是才遇到过一个吗？阿克塞手上的那个虚拟歌姬——流星，它将自己的伪装得足够像人了，甚至学会了欺骗和恐吓，可是……流星能拥有心吗？还是说，这一切不过是它可以模仿的产物？

“你想到什么了吗？突然这么入迷？”手在面前晃动，拉回了步少锋云游的神思，他转头说：“不，没什么。”

傅嶒里眯起眼睛，他显然是不信的，但是步少锋不说，那他就不问。“你在这边忙的事情，想要个怎么样的结果，或者结论？”他用手撑着自己后仰的身体，问到。

什么样的结果？步少锋回答说：“当然是将那些在地下的*给找出来了。”

“然后呢？你要对这些*做什么？”

“关起来，让他们受到惩罚，就是这样。”

傅嶒里笑着摇摇头，说：“你这么目标太浅显……那好，关起来，你打算用什么罪名将他们关起来？爆炸案？或者是进行恐怖袭击未遂，所以关起来进行改造？如今已经没有死刑了，那就关他们一辈子？”

这个问题还要思考的吗，如果没有改造的可能，那自然是关一辈子，那些重刑犯不都是这样处理的吗？将他们与社会隔开，剥夺其自由，不给他们制造灾难的机会。

“那你呢，你要是处于我这个位置，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我想要……他们手里的东西，所有，全部，抢过来，变成我自己的东西，就是这样。”

“……”步少锋就知道，这家伙看到那个视频后肯定会动这个心思，自己抓捕犯人是以维护社会稳定作为目标的，而傅嶒里，他抓捕的从来都是技术，而不是人。“你悠着点，有些东西明面上是不能碰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无论是步少锋，还是国安局的梁颖枫都不会制止他，就算是梁觉……只要事情不被抬到明面上，老人家不会说什么甚至是鼓励的。

哪个势力不会弄点杀手锏封存起来呢？岚山，纽斯顿甚至是最近越来越淡泊的苏埃尔特，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悠着点？如果你这边查出来的那伙人，背后藏着大鱼的话，我就把那条鱼也吞了。岚山能一直作为这块土地上最大最强的组织，从大大小小的各个组织和中脱颖而出，成为一方势力压别人一头，你以为靠的是什么？那么多双眼睛在后面盯着，我们却一直都处于超然的地位之中，你以为我们真的是公平竞争吗？”

傅嶒里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晃动着，然后抓成拳，说：“打压也好，抢也好，明面上不能做的事情，那我们就暗地里做。几十年了，决不能在岚山的势力范围内出现能和我们抗衡的对手，一旦出现这样的团体，那就意味着分裂和混乱，也意味着我们无法继续和纽斯顿那边分庭抗礼。”

是啊，那是绝对不能发生的事情，所以即使在拥有了国安局的情况下，颖儿还是让他在自己的LtSA里设立了自己的技术部门，作为特别行动用。……特别行动，真不是电影里面说的那么拉风，并不全是暗中拯救人类和拯救世界的活，里面不缺肮脏的东西，那是岚山正面形象的代表——中枢省方面不能做的事情。

人民信任LtSA，把它奉为保护他们的第一道防线，是专业的攻坚队。政客也信任LtSA，作为他们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一把随时就能出鞘的刀。

“感觉我们现在，和当时的玛格丽特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我们的条件比以前好太多了。”步少锋突然感慨。

不同于他那颇为怀念的表情，傅嶒里反而沉下脸来，过了一会，他低声说：“不是说不会再提那个了吗？她只会是在那个特别的时期，出现的特别的东西，是不可复制的。不论是对岚山和纽斯顿，还是对于生活在两个势力中的我们来说，玛格丽特都不可能再重现了。”

死了，随着死去的人，死去的信念，永远不能说的秘密……在完成了最后也是最艰难的使命后，玛格丽特这个代号已经死透了，像烟火一样，在空中亮了一瞬，然后便是漆黑。

……

……

“别说这些了，告诉我你接下来的安排吧？”

“自然是先去追那个偷东西的小偷。”傅嶒里掏出那块黑色的小柱体，说道：“我看过了，这个东西虽然不是正品，但是除了我以外，估计不会有人能分辨的出……这种金属叫釉铣，但是釉铣是个金属系，在这个系里面，虽然它们结构相似但是在一些元素的区别影响下，从1号到19号，能有翻天覆地的差异。”

说着他又只从哪里掏出了一块黑色的金属，说：“这是黑曜石的原料釉铣14，而这个假货，是釉铣17，他们直接只差了三个号，所以是比较相近的两种。”

步少锋结果两块东西，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可惜他什么都看不出来，说道：“你为什么笃定这个就是17？我根本看不出区别……”

傅嶒里笑眯眯地拿回釉铣17的伪黑曜石，轻轻抚.摸着它说：“首先，能从原石中，提取这么大一块的14原料的人，很不巧，目前只有我一个，所以我先断定对方肯定没有用14，而是用了相近了另外一个号。很抱歉，我这个人很小气，所以那个提取方法就放在我的脑袋里，其余数据我在成功的那一刻就销毁了。”

“然后，你还记得我的黑曜石是什么样的外表吗？”

步少锋想了想，说：“全黑的，上面什么花纹都没有就是一个黑黝黝的整块。”

“没错，为什么我说在弄完那几块后，再也不会做新的黑曜石了，问题就在这里……釉铣14和17我都试过，14的性能更好，和黑曜石的核心——引导原子相性最好，但是呢，做起来比17麻烦太多太多。

我在提取的那一刻，就要同时着手14的原子排列和与里面那块核心的融合，在结束后，只要我不往上面输送来自被提取的那颗原石的融合信号，釉铣14就只能永永远远的和核心结合在一块，两者无法分离，就算被硬拆开，也只会变成一堆废渣，不会有任何新的用途。怎么样，是不是非常忠贞的金属？简直就像是被我包办婚姻了一样，一直一直不能分开哦，呼呼呼……”

“咳咳……”步少锋被对方那恶趣味的形容呛到，轻轻咳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