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如此重要,如果你都不再善良,那么你凭什么相信世界还有光明?
拯救你的是你自己。
因为镜中的你如此闪光,你才敢去相信,这个黑暗的社会是如此充满希望,至少还有个叫做季寒蝉的人,至少还有你自己。
季寒蝉侧头看向铜镜中的自己,模糊的镜面之中,隐约从这具年轻的身体之中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但仿佛又脱胎换骨,浴火重生。
她换上男装,锁好门,从窗户之中飞身而出。
此刻在洛阳城门口,又一个青年人被拦下来了,这青年穿得破破烂烂,额头发黑,浑身脏兮兮得不说,还散发出一股子臭味。
“从哪来?”
侍卫横刀,冷眼冷语。
“从南方来”
那青年人忙回答。
“南方何处?”
侍卫从怀中摸出一张折得有些破旧的地图,他仔细盯着那年轻人的脸,似乎不刨根问底就不肯罢休。
“南方...南方...在南方在楚河以上”
“哪个城,哪个镇,哪个村,一一详细答来”
侍卫摇头,他似乎肯定了什么,一只手已经握上了剑柄,一幅蠢蠢欲动的模样。
“是...是”
那青年结结巴巴说不上话来,他脸涨得通红,已经有些发汗了。
“说!”
侍卫收起了那简陋的地图,朝同行的人使了个眼色。
青年人见此是更加的慌张了。
“官大人!求您让我进去吧!小人只是个去西域做生意的小贩,小人没有染上瘟疫啊!官大人!求求您了,小人家里还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几岁儿童啊!”
“哼!果然是西域来的孬种!做生意?地动瘟疫的当头去做生意?你也把谎编圆了再说!”
他说完对着身旁的人点点头,两人顿时如两尊泰山一般压近那青年人,手中的剑也拔出一半,随时等着那青年人暴动,就地斩杀。
“儿啊!”
就在这时,一个头顶白发的老妇人冲了过来,她显然是才到,步伐也有些踉跄。
“这是我儿,这是我儿,儿啊,老母亲几日来一直在城门口等你,今儿终于是等到了啊!儿啊,还好你平安无事,还好你平安无事啊!”
这老妇人苍老干燥的眼中淌出泪来,若此刻季寒蝉在场的话,她一定能认出,这便是那日用榆荚钱想要买药的老妇人。
而她的榆荚钱从何而来,此刻也有了合乎常理的解释,正是她出门在外的儿子遣人带回来的。
“官大人!小人只是在西域琐事缠身,多逗留了几日,没料到啊!”
“官大人,我儿只是小商贩罢,能否...”
母亲也在求情。
“先捉起来再说!”
民向来是怕当官的,尤其在古代。
尤其尤其是商人。
但狗急了还咬人,更何况还是人呢?
母亲想到了近日来心烦意乱,总是听闻到西域之人被带到一个地方,祭火神来消灾,再也没回来过。她没想太多,心一慌便冲向自己的儿子。
而儿子?他见两位官大人的剑都出鞘了,自己的老母亲却正往前冲,眼珠子一跳便猛地朝前一跃,“母亲你...”
可惜他的话注定再也说不完了。
血溅三尺,火红的颜色布满了城门。
一颗头颅翻滚着停下,落在了城门正中。
紧接着便是嚎啕大哭。
此时此刻的另一扇小门,一个老年人缓缓迈入城门槛,他看着落到不远处的头颅,面上闪过复杂的神色。
在他的背上,一片腐烂的肌肤掩盖在破烂的衣裳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