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总长从来都不相信别人，不，他已经不相信人。只要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只要有情感就会有情绪，就会被引诱，就会被被控制。所以他不相信人，包括他自己。他急需一个超越人类绝对理性，又具有超级智慧的存在来代替他的位置。这个时候，你父亲出现了。”

李钟有一种极为深邃又极为狂热的眼光看向徐巍，他说：“你父亲确实是一个天才，他也真的创造出了一个绝对理性又具有超级智慧的电脑程序。它就是三号。”

徐巍已经听出了李钟话里的意思，他摇着头看着李钟，他淡淡笑道：“你也说了，这个三号是绝对理性的，它不受任何人的控制，你觉得它会听我的？”

李钟嘴角充满着笑意，他说：“它会的，因为你是他的儿子。”

“你这是在赌博。现在老颜头不在了，特事处必须要有一个总长。听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外调是不可能的，人选一定是在内部，准确一点应该是在你们这些处长中间。所以你只有当选和不当选两个可能，不管我做什么你也是这两个可能。如果我真的有这个能力，我为什么不直接叫它让我当总长？”

李钟摇着头说：“这样它就不独立了，它能够被人控制。”

徐巍笑起来，他说：“你看，这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悖论。”

李钟伸着脑袋靠到徐巍耳边，他轻声说：“你只需要走进去，在你的机器人朋友面前说一句话，不论成败。”

徐巍此时也好奇起来，他问：“什么话？”

李钟神秘说：“你只要说你已经和我联手了。”

“没了？”

“没有了。”

徐巍挺直腰杆，他转过头去，他和李钟的脸只隔了一枚硬币的距离，他目不转睛盯着李钟，他说：“让我说也可以。但是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李钟沾着粘稠唾液的嘴角勾了起来。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加入特事处？”

“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已经知道了。”

“那么你为达目的是否会不择手段？”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你必须回答。”

“能够达到目的的手段都是好手段。”

徐巍嘴角渐渐扬了起来，他还是目不转睛盯着李钟，李钟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过了好久徐巍才移动身子，他走进了房间里面，很快他又走了出来。

徐巍看着李钟翘首以盼的紧张样子，不觉得有些好笑。

“说了吗？”

“说了。”

徐巍打着哈欠说：“现在可以放我回去睡觉了吧。”

李钟笑了笑，他说：“我叫人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再送你回去吧。”

医务人员用镊子把徐巍伤口里面的铁砂一颗颗拣出来。

李钟看着泡在酒精里的铁砂问道：“伤你的人是不是一个瞎子？”

“黑不溜秋的，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李钟又问了徐巍遇刺的经过。

“听你的描述，这几个难不成就是炸弹狂人独一手，侏儒杀手小鬼王和箭下无生鹰瞎子？”

徐巍皱起眉头嫌弃说：“这都是些什么名字？难听死了。”

李钟不在意这些，他说：“这几个都是顶尖的杀手，他们为什么要杀你，你又是怎么从他们手下逃生的？”

李钟上下打量着徐巍，他这才觉得这个看着清白简单的高中生也藏着无穷的秘密。

徐巍也学着李钟卖起了关子，他抬起脑袋说：“想知道吗？等你当了总长就都知道了。”

徐巍处理好伤口，又换上了新的衣服。

大堂里面，周小美正埋着头仔细安装一台机器，旁边站了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应该都是他的助手。

周小美在安装机器的出了一点儿问题，一向专注的他罕见走神了，导致一个零件安装错了。所谓一步错步步错，他面对亲自设计的机器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又走神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助手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拿起整齐摆放在地上的一个零件，他想递过去却被周小美先看见了。

周小美立刻暴跳如雷，他夺过零件吼道：“干什么！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其他助手抿着嘴尽力憋住笑。

周小美拿着零件又吹又擦，小心翼翼放回原处。他这时才仔细瞧了一眼那枚零件，他顿时眼前一亮。

“呀，你刚刚是在帮我啊，对不起，真的是对不起了。”

周小美竟然十分真诚地给自己的助手道歉，那个助手又是尴尬又是含羞，脸红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