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诺回过头，继续看着前方的人工湖，这时有风吹过，湖面上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别墅的灯光照得人工湖闪着星星点点的亮光。
“所以，我说的都是怎样？”柳惜诺漫不经心的问。
落零回过神来，赶紧看着前方，“所以，您说的都是对的。”
柳惜诺勾了勾嘴角，“为了得到灵魂，还真是不顾一切。”她顿了顿，接着说到，“你没有觉得你最近有些不对劲吗？”
“有吗？”他早就发现不对劲了。
“你最近有些心不在焉，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像刚才这样话说到一半的情况。还有，我刚才叫你过来，居然让我叫了第二遍。”
“您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些不对劲了。”
“是已经到极限了吗？”
落零有些疑惑，“极限？”
“我们签订契约以来，已经有两年多了。你是不是嫌时间太久，已经忍不住想要吞食我的灵魂了？”
“没有，在您的愿望没有达成之前，我是不能吞食您的灵魂的。”
柳惜诺冷笑一声，然后扭头看着落零，“知道就好，所以，在我的愿望达成之前，你就算再想得到我的灵魂，你也只能忍着。”
她说着又回头看着前方，“还有，这种心不在焉的情况，不允许再发生。”
“是，小姐。”落零看着前方，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此时的眼中已经蒙上了一层薄雾。听从主人的命令，是他的本职。可是现在，他内心却隐隐的不想听从她的命令了。
他扭头看着她的侧脸，真的是像她说的，他已经到极限了吗？他已经饥渴难耐了吗？所以，他才那么渴望得到她的灵魂？在看到她的时候，会不自觉的被她的灵魂吸引。正因为这样，他才变得不对劲了。
那就算是这样吧！反正等她的愿望达成，这段契约关系就结束了。反正人类就是那么脆弱，几十上百年，在他的眼中不过就是眨眼一瞬。他拥有着无穷无尽的寿命。
等取了她的灵魂，他可能会再找一个主人，也可能不会。一切就看他的心情了。
他想着又回头看着前方，他的前方的人工湖边，邹雨杰和姚茉茉在一条长凳上坐下。
他们面对着人工湖，姚茉茉看着湖面开口，“现在可以说了吧！”
邹雨杰点头，“嗯！”
“莉莉的死，你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这点你是知道的吧！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
“知道，我确实有推卸不了的责任，所以，你复仇，我就帮你。哪怕你把我也算在里面，我也没有迟疑过。”
“既然知道，你就应该知道，我以莉莉的身份待在你身边，不过就是利用你复仇。”既然现在她不复仇了，她又因为什么还要继续待在他身边？
继续假装成姚莉莉？这太可笑了，他早就知道她不是莉莉了。而且，那样，就太对不起莉莉了。
“就算你是利用我复仇，我也不怪你。你不要觉得无法面对我，我为你做什么都是我自愿的。你要是觉得愧疚，我们就把以前的事都忘掉，重新开始好不好？”邹雨杰说着，就想要去抓姚茉茉放在长凳上的手。
姚茉茉赶紧把手缩进怀中。邹雨杰扑了个空，他苦笑着收回了手。
姚茉茉看着前面，忍着心中的抽痛，她现在感觉心里闷闷的，好像马上就要窒息了一样。
就算这样，她还是做出一脸平静的样子，最后冷笑了一声，“愧疚？无法面对你？”
她说着扭过头看着邹雨杰，依旧是冷冷的笑，“邹先生，请问您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认为我会愧疚？认为我会无法面对你？你害死了莉莉，我利用你复仇，有什么不对的吗？”
她说着又看向前方，“或者，邹先生，你可以告发我的罪行，将我关进监狱。如果不，你就不要以为我会感到愧疚。”她为什么要愧疚？她才不会愧疚，可是她的眼眶却有些温热了，有什么东西就要不争气的夺眶而出了。
不行，她不能在他的眼前，让这不争气的眼泪滑落出来。那样，他就再也不会对她放手了。她真的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承受得起他对她的纠缠。现在的她，真的没有理由再待在他身边了。
她赶紧抬起头看着夜空，看了几秒，终于把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压了回去。
这时沉默的邹雨杰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知道这些天，你不在我身边，我有多难过吗？我又怎么可能会告发你，将你关进监狱？”他爱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让她去受苦？
姚茉茉依旧是冷笑，“难过，那是因为你太悠闲了。像我这样的人，要活下去就已经很艰辛了，哪还有时间难过？”
“你可以不那么艰辛的。”只要回到他身边，她要什么没有？为什么要过得那么艰辛？和他过惯了这样的日子，她还能习惯吗？她还能好好的生活吗？
“让我昧着良心去傍大款吗？不好意思，我还有最后的尊严。”
原来，她和他在一起的这些时间都是昧着良心的吗？那些微笑，都是假的吗？她真的从来没有爱过他？他不信。
邹雨杰又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我们从认识到今天，正好三周年了，我们在一起了这么久。难道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吗？哪怕是一点点，一点点也好。”
哪怕是一点点，一点点也好，给他一点坚持下去的理由。
姚茉茉依旧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没有，一点也没有。”可是她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嘴唇却是颤抖的。看似多么简单的几个字，她现在却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好像说了这几个字，她就再也没有力气说话了。
邹雨杰低下了头，苦笑着，“知道了，既然这样，那以后，我放你走了。哪怕我会难过，我也会努力忘记你。以后你自由了。”
他说着，就站起了身，背对着姚茉茉，“再见。”在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他向前迈开了步子。同时，他的脸上有两滴泪珠滑落了下来。最后在下巴汇集，滴落到了地上。
他向前走去，心里还有对姚茉茉的最后一句话，“茉茉，对不起，我不能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我希望在你心中，我依旧是那个爱笑的小雨杰。”
邹雨杰转身的同时，姚茉茉的眼泪就已经夺眶而出了。她用手捂住嘴，压制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可就算这样，她却克制不住的颤抖着。她就这样无声的落泪，直到邹雨杰的身影消失在了远处的树影中。
她确定此时已经没有人会听见她哭，她松开了手，痛哭起来，痛快的留着眼泪。此时她只想大哭一场，她真的压抑了太久。原来他的转身会让她这么痛。
此时走到别墅门口的邹雨杰，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做了一个僵硬的微笑，就朝别墅走去。
他在大厅中，找到了已经喝麻了的厉修澜和付旭宁，朝他们走过去。
厉修澜举着酒杯，“来，干。”
付旭宁举着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