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诺还没来得及开口，郁格笑了一声，继续说到，“柳家主，所以，说到底，我说什么，有用吗？”

“我信真相。”柳惜诺回到。

“可即使是落零，你能保证他告诉你的就是真相？”

“不能保证，所以我才说我只信真相。”

郁格笑得有些嘲讽，“真相？什么是真相？有时候，一直坚持的真相，到头来不过就是个笑话。这样的事不是有很多吗？坚持了一辈子，以为的真相，甚至到死都以为的真相，在死后都有可能被全盘否定。你又怎么保证你看到的真相就是真相？”

柳惜诺点头，“你说得很对。可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讨论真相的问题，我问你，见到厉修澜没有。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郁格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

柳惜诺就补充到，“你回答之后，我就要看段凌风跟姚莉莉的记忆。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郁格犹豫了一下，他还真不能保证段凌风跟姚莉莉有没有看到厉修澜。而且，虽说是看人类的记忆，可他们冥神放出的记忆是存储在灵魂深处的。并不会因为人类记不记得而丢失。只要是人类经历过的，那么就会被放出来。所以，不管当时姚莉莉有没有注意到厉修澜，只要是在灵魂捕捉范围之内，就会被刻在灵魂上。

见郁格陷入了沉思，柳惜诺等了一会儿才开口，“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

郁格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考虑清楚了。”

“那就说吧！”

郁格笑了笑，“我确实是见到厉修澜了。”

听到了心中的那个答案，柳惜诺微微愣了愣，“他果然还活着。”

“柳家主，他真的是你的仇人？”

柳惜诺冷冷的瞥了郁格一眼，“什么意思？”郁格这问题就好像是觉得厉修澜不是她仇人一样，让她觉得有些不爽。

“是他把你们救走的吧！不然那时候落零都成那样了，你以为他还用得了瞬移？就连去莫泠雪原，都是我带他去的。”

柳惜诺皱了皱眉头，“可是落零说，是你把我们救走的。”

郁格露出一脸尴尬的笑容，这落零可没跟他沟通过。而且之前他就已经说过了，他是后来才到的。现在他已经无法改口了，“柳家主，这你就是在说笑了，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我还在打架，你们就消失了。”

柳惜诺点头，“哦！那就是落零在说谎了。”

“那柳家主，你是信落零说的是我救走你们的？还是信我说的是厉修澜救走你们的？”

“信不信是我自己的事，你尽管说就是了。”

郁格点了点头，“那好吧！”

郁格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到，“柳家主，不光不是我救的你们。而且，我找到你们的时候，厉修澜在帮落零包扎伤口诶！你真的确定，那个厉修澜是你的仇人？你的仇人还会救你们？”

柳惜诺轻轻的笑了一声，“郁格，那你会救我们吗？”

郁格点头，“当然会啊！”

“那你又是为什么要救我们？”

“因为我拿你们当朋友啊？”

柳惜诺笑得更加灿烂了，“朋友？你确定不是因为你想要酒？”

郁格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反驳。

柳惜诺就补充到，“厉修澜也一样，我这里有他想要的东西，有他杀我全家都想得到的东西。也是他为了得到，甚至可以娶我的东西。所以，他才不能让我死。”

柳惜诺说完，看着郁格，“那东西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郁格疑问到，“钥匙？”

柳惜诺点头，“对，钥匙。”

“可我还是觉得奇怪，如果他想得到你的钥匙。他为什么要帮落零包扎伤口？他完全可以用落零来威胁你，总比这样让你们都活着强吧！说不定你们还会杀他，按你的说法，他为了得到钥匙就要救你们，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是个傻子？”

“他的想法，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当初他要杀她全家的时候，她也不知道，那个对着她温柔微笑的人的想法。原来，厌恶一个人，也是可以对着她微笑的。

想到这里，柳惜诺自嘲般的笑了一声。现在，她也是那样的人了，可以对着厌恶的人笑，也可以对着亲近的人恶语相向。

郁格见柳惜诺笑得有些瘆人，就试探着叫了一声，“柳家主？”

柳惜诺这才看向郁格，“可能是他自信，觉得我们都杀不了他。而且，养猪的人都会悉心照顾他的猪，饿了添食，病了给药。你说，那养猪的人又是为什么？”

郁格完全没有思考，“当然是为了把猪养肥了好杀啊！”

柳惜诺点了点头，“那就是了，厉修澜救我们，也是同样的道理。”

郁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他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指着柳惜诺开始笑个不停，“柳……柳家主，你的……意思……”

柳惜诺就眯着眸子，冷冷的盯着郁格，看他笑。

郁格还是笑个不停，“你……是猪？”

郁格说完，笑得肚子都有些疼了。

柳惜诺则是一点也觉得不好笑，依旧是冷冷的盯着郁格。

郁格觉得也没啥意思，就停了下来，一本正经的看着柳惜诺。

柳惜诺这才回了郁格的话，“我的意思是，我是肥肉。”

“我还是觉得奇怪，他想要钥匙，现在落零伤成这样，就是最好的时机了。可他怎么不出手呢？”

“可能是他觉得时机未到。”也可能，是因为厉修澜太了解她。她最恨的就是被威胁，毕竟当初她被折磨成那样，厉修澜也没有如愿得到钥匙的下落。所以，他才要用其他的办法吧！而且，越是被威胁，才越是不会交出钥匙。否则，她一旦交出钥匙，那就是死。这个道理，她跟厉修澜都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