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絮懒懒的一挥手,收了桌上的空酒坛,就又出现了一桌子装满酒的酒坛。
送走了新宁,他们就没有减慢速度了。
织絮跟离凝碰了之后,很快就喝完了一坛。
他们也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不断的重复着拿酒,碰坛,喝酒的动作,就像是被人操纵的傀儡一样。不知疲惫,也不需要言语。
他们就这样一直不停歇的喝到了天黑,再由天黑,又喝到了天明。桌上的酒坛已经被换了无数次。
可是,他们依旧是面色不该,就像是无底洞一样,不管喝多少都不会够。
他们也还是在不停的喝着,一坛,接一坛……
织絮真的想要喝醉,然后就像新宁那样呼呼大睡。就像那样什么都不用想,不能想。
尽管她觉得她没有资格说苦,可她的心里真的太苦了。
她也觉得自己是在无病呻吟,可她有什么办法,心就是会痛。
尽管睡醒之后,头脑还是会清晰,可不是还可以再喝吗?再喝醉之后,不就是可以不用想了吗?
只要一直喝,一直都不能想,不就好了?
只是,想要喝醉,怎么就那么难?新宁明明那么容易就醉了。
可她,怎么就是醉不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居然有朝一日,会羡慕人族。
他们由天明又喝到天黑之后,新宁的身影出现了。
他坐在石凳上,只是看着织絮跟离凝喝酒。
既然新宁都不说话,织絮也就只顾着喝酒,没有管新宁了。她现在,还真不知道该跟新宁说什么。
新宁看着织絮跟离凝仰着头喝了几坛酒之后,才面露尬色的叫到,“姐姐!”
织絮这才扭头望着新宁,等着新宁说话。既然叫她了,那肯定就是有话要说。她是绝对不会先说话的。
新宁尴尬的笑到,“姐姐,我昨天是不是喝多了?”
织絮望着新宁,说得很正经,“你喝得多不多,我就不知道了。只是,你喝醉了。”毕竟跟她和离凝比起来,新宁喝的那些,根本不能用少来形容了。是少得可怜。
新宁脸上的神色越发尴尬了,他愣了一下,才试探着开口问,“那我,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织絮一本正经的反问,“什么不该说的话?”看新宁这样,是自己都不太肯定。
织絮问完,盯着新宁的眸子微眯了眯,语气探究,“你难道,还有什么不该说的话,不敢对我说?”
新宁被问得一愣,紧接着他就接连摇头,“不是,不是,我就是问问。”
他说着,伸手摸了摸后脑勺,傻笑到,“我这人喝了酒,总是胡言乱语的。就怕惹你不高兴了。”
织絮依旧是死死的盯着新宁,就像在审视犯人一样,“我觉得你不正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新宁被吓得面色惨白,又是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哪有什么事瞒着你?”
“真的没有?”织絮反问到。
新宁肯定的点头,“嗯!没有。”
织絮神色缓和了些,点了点头,“没有就好,只是你昨天喝醉之后,好像是做噩梦了。断断续续的在说着什么,我也没有听清。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噩梦?把你吓成了那样?可以说来我听听,我给你开导开导。”
新宁笑得尴尬,“我就是喝醉了,爱胡言乱语,我也不记得,我是做了什么噩梦。”
织絮点了点头,“哦!”了一声,“不记得就算了。”这样就算是蒙混过关了吧!
织絮说着,就伸手抱起了一坛酒,然后她一本正色的瞥了一眼新宁面前的酒坛,又抬头望着新宁,“你还要陪我喝吗?”
她不相信,新宁还敢喝。他应该是断断续续的记得一些他说过的话的,不然也不会跑来问她了。
而且,新宁这么晚才过来找她,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事挣扎了太久。
新宁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了不了,我这酒量,都没脸陪你喝了,还是让离公子陪你喝吧!”
新宁说着,扭头看着离凝笑了笑,“离公子跟你酒量相当。”
“好。”织絮说着,就看向了离凝。
离凝此时也已经抱起了一坛酒。
他们碰了一下,就把酒举到嘴边,开始喝了起来。
他们喝完一坛,放下酒坛后,新宁不可思议的望着那空酒坛,“姐姐,你们不会是从昨天一直喝到了现在吧?”
织絮点头,“对啊!”
新宁抬眸望着织絮,眼睛瞪得更大了,“你们一直都是这样喝的?”
新宁说着,又看向了酒坛。
织絮还是点头,“对啊!”
新宁瞠目结舌的望着织絮,“姐姐,你们的酒量,真的是……很好。”
织絮点了点头,就又抱起一坛酒,跟离凝碰了一下,就开喝了。她也知道,她的酒量太好了,可是她却一点也不喜欢这好酒量。
酒量好有什么好的?她明明就是想要醉。
看着织絮跟离凝喝了好几坛酒之后,新宁笑着调侃,“姐姐,还好你可以凭空化物,不然,你们还真要把这织姬山的酒都喝完了。”
织絮望着新宁,也调侃到,“你不是说,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吗?喝你点酒就不乐意了?”
新宁赶紧摇头,还有点紧张,“不是的,我只是想说你们的酒量好。”
织絮笑到,“逗你的,这么紧张做什么?”
新宁紧张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点了点头,就没说话了。
织絮说完,就继续跟离凝一起喝酒了。
他们就这样,一直不停歇的喝了一个月,可他们依旧是面不改色的。好像他们喝的不是酒一样。
要不是因为之前新宁确确实实是喝醉了,织絮都会怀疑,是她变幻出来的酒有问题了。
偶尔来看他们喝酒的新宁,忍不住调侃,“你们这何止是能把织姬山的酒喝完啊!这整个人界的酒,都不够你们喝的。”
织絮喝完了手里的那坛酒,就把酒坛放在了桌上。
她望着桌上的空酒坛,喃喃自语般开口了,“是啊!这整个人界的酒,都不够我们喝。”
紧接着,她手一挥,桌上的酒坛就不见了。
这次,她没有再变幻出新的盛满酒的酒坛了。
新宁望着空无一物的桌子,有一丝诧异,问到,“姐姐,你不喝了吗?”
织絮望着空无一物的桌子,语气淡淡的,“不喝了。”喝了这么久都醉不了,那就是醉不了了。
这酒,终究只是对人族有用而已。
人族的东西,果然,对他们没有任何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