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儿……”离凝的声音透着无奈,也心疼,“你若是去了,就回不来了,你好好的待在这里,我去,我保证会把新宁带回来的。我可是天帝,他们有所顾忌,也不敢乱来的。你别去,啊?听话。”
离凝语气轻柔,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怕声音大了都会惊吓到这个孩子。
织絮摇了摇头,同时,离凝已经被她关进了一个结界中。若是离凝去了,那怎么能带回新宁?离凝怎么会不顾一切的救出新宁?
而且,她的事,她想自己处理。不想让离凝掺和进来。她死就死了,有什么关系?她最不喜欢欠别人了。
离凝越发焦急了,吼了出来,“絮儿,你干什么?”
离凝说着,将掌心对准了结界,同时,一股银白色的灵气从他的掌心输出,打在了结界上。
织絮笑得释然,“没用的,就算是你,也得花上一个时辰,才能出来。”一个时辰,已经足够了。
织絮说完,就站起了身,她将掌心对准自己的腹部,紧接着,一个亮着白光的亮团从她的腹部飞出。
亮团飞出后,漂浮在她面前,她双手掌心对准亮团。
紧接着,她的双手掌心,都有银白色的灵气输出。
那灵气被亮团吸收,慢慢的,那亮团就变成了一个直径将近一米的水晶,落在了地上。
离凝在攻击结界的同时,已经目瞪口呆。
织絮望着离凝,语气平淡的开口,“这是我的孩子。以后,就只能托你照顾了。”虽说她不想再欠离凝的了,可除了离凝,她已经找不到任何人了。
“不行……你不能去……”离凝浑身颤抖着,语气也颤抖的吼着,眼中有两滴泪水滚落了出来,“不行……不行……你不能去……会死的……”
织絮只是浅浅的笑,“我走了!”
离凝吼道,“不行,你若是走,那我就杀了你的孩子。”
织絮还是笑着,她的衣摆,发丝,都在微风中轻轻浮动着。
“那也是,他的命。”她的语气很轻,她本就在挣扎,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那现在,这个选择权,就交给离凝了。
生也好,死也罢,都是他的命了。
离凝还是眼中布满血丝的盯着织絮,他的额角,青筋已经暴起。
他怒吼的声音已经歇斯底里,“我会毁了这个人界,你亲手护下的这一切,我都会毁了。我还会跟魔界开战,踏平整个魔界。”
织絮还是嘴角浅浅的勾着,“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赔上那么多人的性命。你知道的。”
织絮语气淡淡的说完,身影就消失了。同时,包裹着离凝的结界,扩大,将那块水晶也包裹住了。
只留下离凝不停的攻击结界,不停的落泪,不停的咆哮,“你回来,你回来,你回来啊……”
这咆哮的声音,沙哑着,在这一片火红的花海中,飘荡着。
那火红娇艳的花朵,却像是不懂悲伤,还是开得那么鲜艳。甚至有些嘲讽。
织絮来到沈府,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此时的天空,是灰蒙蒙的。
时隔那么久,再次来到这里,这里还是一片废墟。甚至,比那晚她离开的时候,还要颓靡。一看就知道,是许久无人问津了。
灰蒙蒙的天空下,破了顶,能看到天空的屋子里,那些残砖断瓦之间,已经长出了杂草。
一阵阵的狂风呼啸而过,从屋子的屋顶,还有那些口子灌了进来,这屋子里顿时飘荡起了鬼哭狼嚎的声音。就好像是那些冤死的人们在嚎啕大哭一样。
曾经那伙计口中,最气派的,现在已经变成了最阴森可怖的了。这宅院,怕是再也无人敢靠近了。
织絮立在沈清荷的房间,沈清荷被欺凌,惨死的画面,又十分清晰的出现在她脑海中了。
这么久了,她一直不敢去想,就连她说过了,有空会去看沈清荷的。
可她却是一次也没敢去过。
她本以为,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那画面早就在她心里淡去了。
可没想到,她一立在这里,那画面,就像是刚发生的一样,又那么清晰的出现在她面前了。
原来她,一直就从未忘却。发生过的事,不管你再怎么不去想,它都还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的。
傅长机,还真是选了一个好地方啊!这是她内心最不敢触碰的地方,也是她内心最黑暗的地方。
傅长机,却偏偏要选这么个地方。这是要撕开她的伤疤,让那伤口再血淋淋的暴露出来。连想藏起来,都不允许。
傅长机,你可真是有够心狠,有够残忍。
织絮出现在这里,紧接着,她就感觉到身后出现了一股魔力。这股魔力,比傅长机之前没有被毁内丹前要弱,但比现在的傅长机,却强了太多了。
织絮感受到了魔力,却没有转身看那人。她已经猜到,那人是谁了。
那人“呵呵”的笑了一声,是一个女声。
织絮听出来了,这是影像中,跟傅长机说话的那个女子。果然,她来了。只是,傅长机为什么没有来?
这女子,应该也是那日在织姬山前,救走傅长机的人。
“来得还挺快。”女子的声音透着不屑,还有一丝笑意,就是阴谋得逞的那种得意的笑。
“我已经来了,新宁呢!”织絮冷冷的出声,也不回头看那女子。
“跟我来。”女子的声音透着笑,好像她很高兴一样。
女子说完,身影就消失了,织絮也就跟着消失了。
紧接着,他们就出现在了沈府的院子中。
这院子,织絮以前来找沈清荷的时候来过,以前种了花,被打理的很好,很好看。可是现在,已经杂草丛生了,怎么看都是一副荒野之相。
织絮一来到这里,就看到了院子的最中央,被绑起来的新宁。
新宁被绑在一个木桩上,低垂着头,双目紧闭着。他的白发胡乱的垂了下来,还有一些胡乱的黏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上,都是一条条的伤口。那些黏在他脸上的头发,有些都被染红了。
他的身上,白色的衣服被染出了一条条的血痕。那些被鲜血染红的裂开的衣服口子下边,那一条条的伤口,已经是皮肉外翻了。
织絮知道新宁被打得不轻,可她没有上前去。
因为,新宁身下的地上,有一个亮着白光的法阵,新宁就处于阵法的最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