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他们的关系那么好了。就算是对一个陌生人,或是仇人,这样的做法都是极其残忍的。
可居然是厉修澜对柳惜诺做的事?他怎样都相信不了。
一家子,那么多人啊!谁能不恨?
“反正我话已经说了,信不信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你们请回吧!”傅长机说完,身影就消失了。
那几人在沙发上沉默的坐了很久之后,才起身离开了。
这些人中,最不愿相信这件事的,就是冯子瑜了。
当初柳惜诺失踪后回来,他跟厉修澜还有沈墨霖都去看过她的。
那时候,柳惜诺全身都缠着绷带,那些绷带的表面,都是透着血迹的。他们看着都觉得疼!更何况,还是柳惜诺一个小女生受了那样的伤。
从那时候起,柳惜诺眼中的光消失了,她从一个天真活泼的女孩,变成了阴冷沉闷的柳家家主。
那时候,他们三人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是逮到那个人,一定会将那个人碎尸万段。
可现在,却有人告诉他。曾经他们信誓旦旦的其中一人,就是那件事的始作俑者。他怎么可能能信。
厉修澜当初,也是那样的信誓旦旦的啊!如果就是他做的,他是怎样做到的,把自己隐藏得那么深?是怎样做到的,信誓旦旦的说要把自己碎尸万段?
他是亲眼见证了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变成了一个阴冷狠厉的人的。他又怎么敢信?造成一切的人,就在他们之间?
众人在邹雨杰家吃饭的时候,气氛都异常凝重。
吃过饭,他们也没有什么话,就各回各家了。
陆简安开车开了一会儿,瞥了一眼跟木头一样的冯子瑜。
她知道冯子瑜接受不了,她早就想开口问冯子瑜了,可还是一直忍到了现在,现在她终于忍不住了,轻声叫到,“子瑜。”
“怎么了?”冯子瑜的声音软绵绵的,他现在低垂着头,有气无力的,就跟一滩烂泥一样烂在了座位上。
“你不相信落零说的话吗?”
冯子瑜没有说话,依旧只是低垂着头,他的目光就无神的盯着下方。
“我虽然也不知道落零说的是不是真的。可我相信,惜诺是不会无缘无故杀人的。”陆简安说到。就算冯子瑜难以想象,她也想说,不会是柳惜诺的错。
冯子瑜又呆了一会儿,就苦笑到,“就是因为相信小惜诺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所以我才难以接受啊!”
……
无声无息的,就到了织絮跟傅长机举行婚礼的日子了。
蓝天白云之下,别墅前的草地上,已经被用纯白的玫瑰花装扮好了。
以前织絮最喜欢的就是白色,她觉得白色是那样的无瑕。成为柳惜诺的时候,她也曾喜欢白色的,后来成了柳家主,她就彻底的讨厌白色了。她喜欢上了黑色,可现在,她觉得,她还是喜欢白色。
微风徐徐吹过,欢声笑语就飘荡在这风声中。气氛一片祥和。
织絮身着一身雪白的婚纱,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的朝傅长机走去。微风拂过她的衣摆,她雪白的婚纱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着。
傅长机就满心期待的望着他的新娘徐徐朝他走来。
虽然织絮现在就近在咫尺,明明很快就可以走到他的身边,可他,却有些急不可耐。
在织絮走向他的空挡,他都已经无数次的想要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抓住织絮的手了。
周围,都是面带笑容,注视着她们的人。真好,有那么多人的祝福。
远处的密林中,树梢上,厉修澜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他也想去参加她的婚礼的,想送上他的祝福。可他终究还是不敢,他依旧只敢这么远远的看着。
更深的密林中,树梢上还有一个注视着这一切的人——离凝。
织絮微微笑着,缓缓的朝着傅长机走去。
她的每一步,仿佛都在跨越时间,跨越他们之间的一切隔阂。仿佛她是从三千年前,一步一步,一天一天的朝他走去。
这明明不长的路,她却走了好久好久。
终于,织絮到了傅长机跟前。
他们望着对方,都只是在笑。甚至笑得还有点傻。
傅长机自认为他算是脸皮较厚的人了,可他现在却说不出话来了。只知道望着织絮傻笑了。
直到旁边端着戒指的人提醒,他们才回过神来。
傅长机还是傻笑着,就去取戒指了。
他取了戒指,小心翼翼的拉起织絮的手。
这时,本来明媚的天空,突然就暗了下来,瞬间就乌云密布了。一阵狂风袭来,吹落了许多雪白的玫瑰花瓣,那些花瓣就飘荡在空中。仿佛下起了花瓣雨一样。只是并没有那么温和浪漫。
那些花瓣在空中疯狂飞舞着。
织絮的婚纱,左边被吹得紧紧的贴着她的身子。右边就被风拉出了好长好长,那裙摆就在风中飘荡着,发出了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声音。
可就算如此异常的天气,傅长机给织絮戴戒指的手也没有停下。他等这天已经等得太久了,就算现在是在下刀子,他也要把这枚戒指给织絮套上,把织絮锁住。
反而他动作神速,一下子就把戒指给织絮戴上了,将她紧紧的圈住了。
只是,他做的这一切,并没有迎来台下围观之人的掌声。终究只有呼呼的风声。
狂风大作中,一个声音响起。
“絮儿!”离凝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和。跟现在鬼哭狼嚎的环境一点也不相称。只是他声音虽然温和,却一点也没有被风声影响。
织絮跟傅长机闻声,脸色不禁都阴沉了。他们齐齐扭头,看向了离凝。不需要多说,他们都已经知道,现在这风,一定跟离凝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