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秦老太同样没好脸色:“赵大花你骂谁死丫崽子呢,什么死不死的?你少在那儿咒我家宝儿。”
“我呸!你们还不知道吧?许春雁陪城里的干部睡觉了,当时可还没离婚呢,就陪人家滚一张炕上去了,那个小娼妇给你家淮山戴了一顶绿帽子啊!”
“像她那种不干不净的脏东西能生出什么好玩意儿来,保不齐你们一家子当了冤大头,帮别人养了孩子呢,谁知道那死丫崽子是不是你们淮山亲生的……”
“你说什么呢!”
秦老太一听就怒了,抄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削过去:“我抽死你这个老虔婆,我让你管不住嘴,啥虎话都敢往外胡咧咧,还真当我家好欺负了?”
秦家几个儿媳也全炸了。
秦二奶奶占着个辈分,她们得管秦二奶奶叫声婶,这当晚辈的,肯定不能打晚辈,不然非得扇上几巴掌。
许春雁那性子,压根就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孩子生下来就撒手不管了,是老二媳妇、老三媳妇,还有老四媳妇,一把屎一把尿把小娃娃带大的。
那就跟她们亲闺女一样,都疼进了心坎儿里。
这会儿几人气不过,冲上去拉偏架,嘴上喊着“别打了、别打了,快消消火”,实则偷摸下黑手,叫秦二奶奶吃了不少亏。
被削了好几下,秦二奶奶头昏眼花,她又气又怒,拍着大腿在那儿狼哭鬼嚎。
“没天理啊,为了一个父不明的小杂种,竟然这么对我这个老妯娌,郭咏梅你没有心啊!”
“你再敢骂一句试试?看老娘不撕烂了你的嘴!”
秦老太气得眼珠子通红。
秦卿也听见了。
农家土房子本就不隔音,她这会儿绷着脸,抿紧了小嘴儿,正要出门,却被秦二叔一把拽回来。
秦二叔将她抱在腿上,大手轻轻捂住秦卿的耳朵。
“宝儿乖,咱不哭,咱也不生气,回头二叔让诏安他们帮你揍狗剩,把狗剩摁进粪坑里。”
“你二奶奶来一回,就让他们摁狗剩一回,看她往后还敢不敢来闹腾。”
秦卿一愣,扑哧一声,忍俊不禁。
她仰起小脑袋望着秦二叔,顿时不气了,反倒心情好起来,满心满眼的明媚。
能有这样的家人,她真是太幸福了,太知足了。
“二叔,”她软乎乎地唤着秦二叔,小身子偎进二叔的怀里,笑容甜甜的,两条小短腿也晃荡了起来。
……
外面的闹剧渐渐散了。
秦二奶奶没落着好,气得回家哭爹喊娘,一想她自己挨了一顿打,顿时就把秦卿恨透了。
而秦家这边,秦老太狠狠地长吁口气。
“什么东西,往后我见她一回打一回,还真以为老娘是吃素的了。”
大房屋里,秦淮山一脸阴狠,他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鼓胀,那脸色冷的骇人。
他看着自己这双腿,膝盖以下没任何知觉,他一拳砸在腿上,赤红着一双眼,神色越发狠戾。
……
因为秦二奶奶闹的这一出,虽然家里炒了一盘野鸭蛋,但吃饭时除了几个还不懂事的小孩子,大人们的心情都不太美丽。
老四媳妇叫丁美莲,是个温柔似水的性子,她帮秦卿夹了一筷子炒鸭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