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他轻喊了一声,但老人并未停下,而是颤巍巍地走远了,一脸的凄凉。
秦四叔心里难受死了,不禁捂了一下自己的脸,都怪他,太武断了。
秦卿也有点儿难过,她知道外面没有危险,刚刚那个行凶的男人已经被她抓进空间里了。
“张爷爷,别走!”她踉踉跄跄地扑向老爷子,仰起小脸儿时,才惊讶地发现,老人眼里全是泪,神色也憔悴,仿佛之前的武装全部被击溃。
他哽咽着说:“撒开。”
秦卿急了:“张爷爷,四叔他知道错了,我敢保证四叔他真不是故意的。”
秦四叔也连忙说:“老爷子,真的对不住。”
老人看着这一大一小,突然肩膀颤了颤,然后就噼里啪啦地掉下眼泪来。
“这是啥世道啊,咋就好人没好报,凭啥啊?我老老实实本分做人一辈子,凭啥把我害成这样啊,我这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连日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老人一哭就止不住了,也叫这一大一小不知所措。
过了好半晌。
“张爷爷?”
秦卿担心地看着老人家。
老头吸了吸鼻子,哭得涕泪狼藉,他是真委屈。
但哭过一场,心里也好受多了,像把那些怨气宣泄出去了。
“走吧,这地方人少,保不准那人还得冲过来下手,咱先回农场,捡人多的地方走。”
老人苦闷地低着头,耷拉着脑袋在前面带路。
秦卿哑然。
她想起老人方才的哭诉,又想起之前听爱国说过,张老头是林省那边下放过来劳改犯。
秦卿不禁沉吟。
难不成,这事儿里头有冤情?
……
“秦淮流!”
“秦宝儿!”
这边,秦卿握住四叔的大手,想用她自己的小身体撑住因为挨了一棒子而摇摇晃晃的四叔,可她个儿太矮了,只能紧紧握住秦四叔的手。
也算巧了。
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远方传来一阵喊声,农场里一堆人正在帮忙找人。
“这儿,我们在这儿!”秦卿立即精神了,使足了吃奶的力气,冲着那边喊。
可惜她岁数小,又奶声奶气的,嗓音也不高,那边并没有听见。
张老头瞅她一眼,然后嗷唠一嗓子:“人在这边呢!快过来,大的那个受伤了!”
秦淮山正坐在轮椅上,那鹰眸凌厉,一脸冷峻,浑身全是冲宵的戾气。
老人刚哭过一场,嗓音嘶哑,因此秦淮山只听见“人在这边,受伤了”,但没听清是谁受伤,而那边石头太多,地势不好,轮椅过不去。
当即,秦淮山两手按着轮椅,竟然极其吃力地站了起来,可腿缝里像刮骨一样,疼得他满头大汗。
刚走没几步,就噗通一声,十分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也是在这时。
“爸!”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