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城挨了一拳头,不但没怒,竟然还委屈上了。
“哥,你这是干什么啊?小茹是我媳妇,你对她有那种心思,我不过说你两句,你就冲我发上火了…
…”
殷煜行早已气得脸铁青,他正要开口时,突然就听。
“小兔崽子!你又在闹腾什么?!”
他身形一僵。
回头看向不远处,就见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拎着大包小袋,却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
而旁边一个中年女人戴着皮手套,连忙急匆匆地走过来:“城城,你脸是怎么了?这是被谁打的?”
“多大仇,多大恨,你哪儿得罪他了,怎么下手这么狠?这是把你当死仇啊!”
那女人仿佛完全不知情,完全不知是殷煜行干的。
一副为陈景城担心的模样,却斜眼瞟着殷煜行这边。
至于陈景城,他冲着女人眨了眨眼,然后说:“我也不是故意的,可是我哥他……他和小茹……”
他眼圈一红,活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可背地里却露出个奸计得逞的表情。
殷煜行!你既然已经下乡了,为什么还要阴魂不散?
你可千万别怪我,谁让老头子惦记你,你到底是他亲生的儿子,担心你在这边缺吃少穿,居然眼巴巴地收拾一堆东西给你送过来。
凭什么呢,都是儿子,凭什么呢?难道就只因为我姓陈?
陈景城讥讽一笑,眼底全是深深的怨毒敌意。
而殷父已经大步流星地冲了过来。
他手一松,手里提的那些东西全落在了地上。
下一刻,他扬起了手。
“啪——!!”
一个响亮的大巴掌,当街狠狠抽在了殷煜行脸上。
……
这耳光响起的一瞬间,陈景城一愣,接着神色大热。
他双眼放亮地看着殷父,紧接着又连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窃喜的神色。
殷父也愣了愣,他刚刚……就只是一时来气而已。
殷煜行被打偏了一张脸,他半边脸火辣辣的,嘴角都破了,唇角淌出了鲜血,眼神也变得阴鸷许多。
见他没吭声,殷父有点内疚:“你……你也太不像话了!都已经老大不小了,城城他……”
“呵。”
殷煜行讽刺地冷笑一声,瞥他一眼,用手背抹掉唇边血迹,旋即扭头就走。
什么亲爸不亲爸,他已经没爸了。
那是别人的爸。
只是从前他看得不透彻,总以为,好歹还是有着几分父子感情的,好歹他是他的亲生儿子。
但原来……这又算什么呢?
他殷煜行又算什么呢?
不过是一个笑话!
他眼底压下了一抹红,低头疾行时,不小心撞在一个人身上。
“抱歉。”
他仓促地看了一眼,见对方是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男人长相立体,一副冷峻的面相,棱角分明。
但似乎有什么好事儿,这会儿浓眉高高挑起,步履轻快,浑身透着一股子轻松劲儿。
这正是顺顺利利地将沉重的工作撇给尹文池,并连夜坐车跑到这边,只可惜天亮之后才抵达的秦淮山。
秦淮山看了一眼殷煜行,两人短暂对视。
殷煜行摸了摸自己的脸,脸庞已经肿了,甚至就连眼角都肿了,一只耳朵像钻进了蜜蜂似的,嗡嗡嗡的。
他眼梢越来越红,僵硬地点了一下头,就立即越过秦淮山走远了。
“秦营长?”
正好这时,关引玉拎着一大包垃圾从卫生所出来,一看见秦淮山她就愣住了。
“你怎么在这儿?”她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秦淮山无奈:“都已经说了,别再那么叫了,你直接叫我名字不行吗?”
毕竟他早就退伍了,已经不再当兵了,从前的职位、头衔,全是过眼云烟了。
关引玉眉梢一挑:“叫名字也太亲热了吧?要不……我管你叫秦厂长?”
“哦,差点忘了,你是个副的,还得再加个副字,那秦副厂长?”
秦淮山:“……”
诡异沉默一会儿,“你开心就好。”
说完,又问:“你怎么在卫生所?宝儿她们呢?
”
关引玉的脸色变了变,收起几分不着调,她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你先过来吧,我慢慢告诉你。”